到这会儿,赵弛基本有点无可奈何了。
他在京都生活过一段日子,富贵人家养狸奴为伴,也这么紧着人,走哪都跟着守着,赶都赶不走。
不同的是,那些猫儿被养得油水光滑,皮毛发亮,而他身后的这个“流浪猫”,没几两肉,只会紧巴巴地挨着墙根或门口。
面熟,赵弛盛了份递过去。
乞丐局促地接过,嘴上“啊啊”。
赵弛:“你从哪里来,能不能开口说话?”
乞丐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肩膀。
从北到南,一路艰辛,平日多遭驱赶,甚至打骂,还险些被卖。
漂泊太久,他总是畏惧担忧,记忆也随着漫长的煎熬变得模糊了。
有的东西记不清楚,有些记得模糊,连自己都难辨真假。
他摇摇头,又点点头,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。
“啊啊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“呜……”
赵弛不强求,只道:“吃面吧。”
他捧起大碗,走到搭起雨棚底下,坐在条凳上。
看乞丐呆呆的,示意对方也坐。
乞丐抱碗,蓬头垢面的,摇了摇头,没有去凳子上坐。
他依旧蹲在门后,不怎么会拿筷子,有些生疏,便用勺子舀。
赵弛吃着面,目光却落在门口,看乞丐猫舔食一样,吃得小口,但速度不慢,甚至狼吞虎咽起来。
到最后,被噎着嗓子,捂着脖子差点喘不上气。
赵弛忙放下碗,过去把人捞到腿上,拍拍背,约莫半晌,可算帮他把气顺好了。
这会儿功夫过去,从村里赶去外头的乡民渐渐多了起来。
赵弛招待村民,转个头的功夫,瘦小的身影不见。
他朝路边一瞥,眼皮跳了跳。
视野所见,灰扑扑的一小团,正拖着腿,努力往石头底下藏。
来买包子的村民跟着扭头,瞥见那抹灰影吓一跳。
“这人怎么还没走?”
进出村子的路边躲了个乞丐,几个村都传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