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,抿嘴笑了笑,“我不太懂这个。”
“不懂可以学嘛,”文部长看着闻慈,越看越觉得顺眼,语气更和蔼了,“我看你年纪也不大,怎么不当兵?你这身子骨一看就营养充分,当兵肯定也能当好。”
这个闻慈不能敷衍了。
她正色道:“我还是比较喜欢画画。”
闻慈很有自知之明,除非必要,她一般情况下非常懒散,吃不了苦受不了痛,在纪律严明的部队里,想也知道不是她这种人能生存的地方,而且她还非常怕疼!
这回受伤能把她哭成那个熊样儿,她就算当兵也当不上好兵。
文部长不知道闻慈的想法,看她拒绝,心里觉得十分可惜。
楼梯上窄窄的,宋团长和赵部长虽然好奇,但也不方便一起跟过来,文部长走到一二楼之间的小平台上,见到已经放在那儿的椅子,开口道:“你是在上头画的吧?”
这幅油画是俯视的视角,正因如此,向下投射日光的窗影显得格外有故事感。
“是呀,在二楼。”
宋不骄放下画架,问闻慈,“要不要调整一下?”
她记得上周末开始画前,闻慈调整位置调整了好半天。
闻慈走到画架前面,微微屈膝,模拟出坐着的视角,往下看了看,对宋不骄笑道:“不用了,你记性很好,和上周摆放得角度都差不多。”
宋不骄微微一笑,“我去给你拿椅子。”
文部长看着宋不骄忙来忙去,对闻慈和她关系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他含笑问道:“喜欢油画?会画别的吗?”
大多数美术生,各种画都会一些,闻慈也不例外,不过她只道:“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主要画水彩海报,偶尔画点素描手稿,画得还行。”
文部长摇摇头,“还行?你太谦虚了。”
油画非常考验素描功底,闻慈能画出这个水准来,素描就不可能只是个“还行”,起码在近些年里,文部长没见过像她这么年轻还画得这么好的,不过也可能是他太久不接触搞艺术的年轻人了,这年头,也没人搞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。
文部长对自己的画似乎很感兴趣,他讲话没有架子,闻慈也不反感。
宋不骄搬了椅子给她,自己回到小平台的椅子上,仍是那么漆着淡青色油漆的老旧椅子,她刚打开手里的医学书,忽然扭头看了看椅背,“要不要蹭点漆皮下来?”
上回闻慈特意撸了两把漆皮在地上,好像很重视的样子。
“不用了,”闻慈失笑,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“我这里都记着。”
宋不骄便开始看书。
今天多了一位观众,不过她是文部长看着长大的,也没有不好意思,心思沉进医书里,没多久就忘了上头的两个人,也没注意到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。
“你抓人体抓得很准。喜欢观察人吗?”
“就是一点小习惯,看到谁了,先扫一眼这人的特点。”
“那也很厉害,看看这骨相,画得多厉害啊。”
“您懂画画?”
闻慈早发现了,这位像知识分子又像军人的文叔,言之有物,用的词不像是门外汉。
文部长笑笑,谦虚道:“要是年轻时候还能说懂一些,但现在嘛,只能纸上谈兵两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