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咚咚——
门外突然传进来一阵敲门声,祁冉冉骤然回神,将枕头往榻下匆匆一塞,眸中冷意一收,起身就去开门。
两扇门板缓缓启开,来人还恰巧就是她欲要结交的元秋白。
“公主。”
祁冉冉眉眼弯弯,大度挥手道:“堂兄客气了,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她顿了顿,“或者叫堂妹也行。”
“堂妹。”元秋白从善如流,“喻长风让我来给你诊脉,你……”
他说着,本能抬眼望向祁冉冉,话音却在瞥见她较之方才明显苍白的脸色时忽地一顿,“你现在不舒服?咱们用膳时你的面色明明还没这么难看。”
祁冉冉急忙摇头,唯恐自己的‘身体不适’会成为喻长风带她离开上京的阻碍,“没有。”
她笑着迎他进门,“大抵是屋子里的冰鉴太凉,我开窗通通风就好了。”
元秋白随她步入房中,单刀直入要为她请脉,二指搭在她腕间静默凝眸,半晌之后眉头微蹙,语带疑惑道:
“奇怪,你会咯血,可脉象却又没什么大的异常。你自己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?”
祁冉冉‘唔’了一声,斟酌再三,尽量将自己的不适描述得无伤大雅,
“心口偶尔会泛疼,但也没那么疼。肺腑偶尔会有烧灼感,但做个吐纳就会好很多。”
……
公主殿下这厢尚在勉力地边说边找补,元秋白听进耳中,再忆及喻长风适才叮嘱,心下却是止不住地想要笑。
他幽幽感慨,旁人都传喻天师与夫人形同陌路,琴瑟不调,可人家就知道自家的这位公主殿下看似天不怕地不怕,实则却有些讳疾忌医,颇具几分孩童习性。
面上倒是不露笑意,郑重其事地叮嘱祁冉冉道:
“虽说是夏日,但冰鉴的确不宜太凉。每日也要略微早起,偶或习些五禽戏,配合吐纳天地灵气,这些都对你身体有好处。稍后我会再开个方子交给喻长风,你依着他的安排按时喝药,约莫不会有什么大问题。”
祁冉冉一一颔首应下,见他言毕敛袖,是个欲要离开的意思,自己便也作势起身,试图送一送他。
不料元秋白衣袖一整,却是反手从袖袋中取出个精致的小锦盒,嗓子一压,突然神神秘秘地道:
“堂妹,喻长风交代我的公事办完了,接下来,堂兄想同你谈谈你我的私事。”
锦盒开启,露出其中一支铜钱纹样的精致发簪,“堂妹最近和若青见过面吗?可否替我将这发钗交给她?”
俞表妹的全名正是‘俞若青’,她小了祁冉冉一岁,如今恰是待字闺中的年纪。
祁冉冉顿时一愣,“你……”
诚然知道前世的相帮不会无缘无故,但她万万也想不到这点‘缘故’竟会直接落在男女之情上。
她瞋目结舌,“你和若青有来往?什么时候的事?她怎的从未和我提起过呢?”
元秋白顿时表现得比她更惊讶,“从未提起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