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按揉着额头,说道:“许是我不习惯长安城的气候。”
“娘子所言有理。”玉蝉若有所思地说,“若娘子下个月的腰疼不见轻,奴婢想找嬷嬷给娘子请个大夫把脉。”
兰云锦觉得玉蝉有些不对劲,抿唇道:“不过是难受一两日,请大夫免不了要让婆母她们担忧。”
玉蝉解释道:“娘子先前不似这回疼的如此厉害,奴婢是想起来五姑娘每月来癸水痛得要命,在榻上起不来,大夫不是说了么?五姑娘脾虚寒凝,开了药方让五姑娘吃,这才得以缓解。”
“奴婢是担心娘子的身体。”
兰云锦将要摘发钗的手倏忽僵住。
她大意了。
近乎忘却阿姐和她来癸水的日子不同,她也不记得自己年轻时会痛得卧榻不起。
这对她来说是极其遥远的记忆,对玉蝉来说,是刻在骨子的。
玉蝉愁眉不展。
娘子嫁来将军府,先不说卫将军如何,这府邸谈吐文雅,举止稳重的主仆,能有几个呢。
她们做事洒脱,可实在是太不拘谨,说话言语也没个分寸。
就拿张氏让娘子教书这事儿,哪有婆母差使儿媳暂代女先生的?
不合情理,实在是委屈娘子。
兰云锦把发钗放进妆奁,铜镜映出她的眉眼轮廓,她抬眸,看着镜中的眼睛愣神。
不见一丝皱纹,眼皮不是垂落枯老的。
“让你费心了。”兰云锦侧目而视,对着玉蝉笑,轻叹道,“初为人妇不到两个月,却想着在闺阁是很久远的事情了。概因是前些天睡得不踏实,身子疲惫,你莫要害怕是我生了病。”
经兰云锦灌得这一副定神汤药,玉蝉豁然开朗,但心底埋着的猜疑仍未消散。
玉蝉道不出缘由,把这归根为疑神疑鬼。
***
琼华院使得丫鬟婆子不多,有周嬷嬷在这处坐镇,挑的丫鬟个顶个,做事颇是机灵。
天色算不得晚,卫霄练兵回来,出了一身的热汗,径直到厢房沐浴。
他有两日没跟妻子用膳,是以换好干净的衣袍,便去了兰氏的房里。
玉蝉蹑手蹑脚地过来开门,道:“郎君,娘子在睡呢。”
卫霄往房内望去,案边的香炉燃着烟雾,屏风隔断他的视线,静悄悄的。
“她身子好些了吗?”卫霄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