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末野垂眸看了他一眼,然后说:“你不用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祈临总觉得他哥刚刚没有立即回答,是想象了自己在台上活跃的样子。
“麦克风可以从架上拿下来,也可以不拿,你怎么舒服怎么来。”陈末野指尖点了点,“但是不要对着地面或者这个音响,会啸叫。”
祈临安静地跟着他说的每一点,模样很认真。
细节很多,两个人的交流花了点时间,周趣最后才走到台下,把一个东西递了过来。
祈临低头,是一枚水蓝色的耳机,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。
周趣知道他疑惑了,回头朝陈末野点了下。
陈末野伸手接过之后没先说话,而是回头找工作人员要了张纸巾。
周趣无语得很明显,愤怒地用手机打字:
[知道你宝贝你弟!我拿过来之前就用消毒湿巾擦过了!!!]
然而他再愤怒,陈末野也只是淡然地扫了一眼,非要自己亲自擦拭了一遍才回到祈临身边。
“这是耳返,现场的返听音响效果不是很好,得带这个听伴奏和调度。”陈末野说。
祈临哦了一声,刚伸手去接,陈末野就靠了过来。
呼吸先颤了一下,心跳在这瞬间乱了三拍,祈临无措地看着他就这么贴近。
他哥微凉的指尖忽然触到他的颊边,顺着他的侧脸划过,指肚从他的耳尖摸到耳垂。
微凉的感觉像沁化的雪花,酥麻透过皮肤漫过整片耳后,连大脑都跟着有些晕乎乎的酥麻。
祈临的眼睫毛不受控制地垂落颤动,像是振翅的蝴蝶。
直到耳返微冷的外壳碰上耳廓,他这才反应过来,陈末野只是在帮他戴耳机。
是啊,除了戴耳机还能做什么?
等他退离,祈临才自己抬手,装作调整耳返,实际上却摸过触感残存的地方,用力地捏了捏。
彩排呢,集中注意。
耳返戴好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四周的声音静了下来,听觉的范围骤然局限在自身,清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搏动的心跳。
陈末野抬手朝台下的工作人员比了个动作,然后点了点麦克风。
祈临没反应过来,茫然地看着他。
陈末野轻笑了一下,将麦克风取下来握到唇前,低声开口:“祈临。”
他的名字和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从最贴近耳道的地方响起。
被提纯的嗓音流经数条交错的导线,多了三分温沉与磁性,沾带碎散的颗粒感,落在每一根听觉神经上。
音色仿佛有了重量,从耳蜗坠到胸膛,强烈的悸动感直抵身体每一个隐秘的角落。
他们明明保持着距离,却像在贴脸进行着亲密隐秘的耳语。
祈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,几乎连金属耳返都染上了温度。
“怎么样?”陈末野琥珀色的曈凝着他,长指依然支着麦克风,一字一顿,“听得见我得声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