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一旁的李靖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噤了声,眼中闪过一丝惊恐。虢顺昌随手将床檐上的药碗打翻,药碗朝李靖然方向飞去。
李靖然急忙伸手去挡,滚烫的药汁泼到她白嫩的手背上,瞬间泛起一片触目的潮红。
她咬紧牙关,强忍着疼痛,“扑通”一声跪下。
“看你出的馊主意,老子被你坑惨了!”虢顺昌怒不可遏,扬起手作势要扇她巴掌,却因伤口剧烈疼痛而不得不作罢,面色狰狞。
“将军息怒。”李靖然声音颤抖,吸了口气,忍住眼泪,继续说道,“现在姜城已受黄巾军管制,姚木兰怎逃得出你的五指山……”
虢顺昌闻言,愤怒的胸腔才渐渐平复,怒气稍减。他的目光透出一丝阴沉的思索。
“将军,众所周知,黄巾军当务之急是解决粮草问题。姜九擅作主张把凑来的粮食分发给贫困户,这样,上缴的粮草还差三百担……试问姜城如今哪家能拿出这么多粮食。”李靖然的声音低沉而狡诈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。
让姚家十日内凑出三百担粮食,如果凑不出来,姚家的生死,还不是由您来定夺?”李靖然话音刚落,虢顺昌的阴郁神色舒缓了些。
“起来吧!”虢顺昌语气冷淡,但比刚才温和了许多。
李靖然这才敢站起身来,虢顺昌顺势抚上她通红的手背,动作竟出奇的温柔,“让大夫给你上点药吧。”
李靖然不自觉地缩了下手,双眸微微一抬,对上虢顺昌的目光,那目光中染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微妙的暧昧。
李靖然强装镇定地走出厢房,快步来到水井旁,急切地打水冲刷着手背上的烫伤,低声咒骂道,“脏,真是脏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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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,我去去就回……”姚博延拉着一板车的木材出了姚府,余光不时瞥向父亲。
姚文正站在院子前默默点头。
“爹,阿弟这是去给黄巾军送木材?”姚木兰从书房走了出来,抻了抻懒腰。
最近几天木兰都呆在书房里写写画画,整理田庄事宜。
这些时日,木兰已经忧心虢顺昌之事。
虢顺昌醒来后,一定会伺机报复。
接下来的日子,她不得不格外小心。韬光养晦,基本不出门,省得让虢顺昌抓住把柄。
木兰疑惑地问道,“爹,你就这么让阿弟去送木材?不怕……”
“姜将军几次三番有恩于咱们,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。况且……”姚文正又是一声哀叹。
“况且,你也拦不住阿弟,对不对?”姚木兰调皮地朝父亲眨了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