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如月温声道了谢,本来要出侯府的,突然又想起一事,“柴家姨母过几日过寿,她的帖子定然也给你了,我给她选了两件寿礼,想到老侯爷也曾经对我多加照拂,便也买了几样东西想着送给他,你今日晚间可有空与我同去?”
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,她觉得既然他跟柴蘅已经和离,那就意味着,她与他之间并不是毫无可能。
杨衍无暇顾及她怎么想,此刻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了昨日杨士铎同他说的话,他也确实好几日没看到柴蘅了。
“好。”
……
京郊小屋里,柴蘅忙了一天回来,陆识初也下了衙,提了几条活鱼来给柴蘅杀。柴蘅坐在院子前刚把衣服晾好,就喜提杀鱼的任务。
这座宅子原本已经空置很久,厨房一直没有人使用,前几日柴蘅都是在京卫司旁找的馄饨摊子吃的馄饨。陆识初觉着,即使在这京中只待一个月,也不能凑合着过日子,于是,特地挑了这个不太忙的下午来给她擦拭灶台和生火。
柴蘅杀鱼杀得十分麻利,三下五除二,一条干干净净的鱼便剖好了。
陆识初擦拭完灶台,又出来帮她劈柴火,一边劈,一边打量这院子。
“想要去京卫司的幽州分司那是不能了,如果师父师娘也不愿意你回芙蓉山那怎么办?”
陆识初一向多思多虑,习惯把事情考虑在前。在柴蘅决定做一件事情前,总要先问她好几遍。
“那我就求他们。”
“求一遍不行,就一直求。”
他们不愿意带她走,无非是觉得她在这里能过上更好的日子,但事实上,京城这个地方克她克的要死,多在师父师娘面前说几句杨衍的坏话,把他说的猪狗不如,再多说几句母亲的坏话,把她说的不像个人,师父师娘总会带她走的。
这也不失为是一种方法。
陆识初哑然失笑,很快又道:“这几日在京卫司过得怎么样?崔如是说,他昨儿接到情报说闹市上有私盐贩子,你不过用了一个上午,就捉到了。”
“那是薛如月的兄长。”
柴蘅倒也没有什么料事如神的本事,只是单纯昨日接到崔如是的私盐贩子线报后,她就跟几个京卫司的其他兄弟在街市上看了,好巧不巧,就瞥见了薛从礼。
薛从礼这个人吧,因为薛如月的关系,对她敌意很大。
准确地说,薛家人对她敌意都很大。
平日里,薛从礼遇到她,虽然不像他的其他几个哥哥一样会正儿八经地挑衅她,但给她一记白眼还是顺手的事儿,可这一回,很是奇怪,看到她的时候慌慌张张就躲过去了,事出反常必有妖,她也就跟了过去,结果发现他的那一辆押粮车上满是私盐。
当天,她就把薛从礼给送进刑部大牢了。
“薛如月来找你麻烦了么?”陆识初关怀地问。
柴蘅愣了愣道:“她从不主动找我麻烦,她一般都是借力打力,让杨衍跟我母亲找我麻烦,不过,我如今已经跟平陵侯府断了关系,母亲那边我也不走动,他们找我麻烦,我也不怕他们。”
说完这话,她突然意识到,昨日怎么也能算是她给京卫司完成了一个大任务,无论怎样,还是该庆祝庆祝的,于是扭头钻进她放木料的屋子,从里面挑了一个她这几日新雕的木头送给陆识初。
那是一只狸奴模样的木雕,圆头圆脑,胖嘟嘟的,看上去十分喜人。
“这个送给你师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