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衍的神色也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难看。
“停吧。”
“大晚上的不必折腾了。”
他没眼看,主动让纪纲停了。
原本有了杨衍这两句话,周九应该十分有眼力见地把纪纲领走的,但也不知道为什么,今日他一下子来了精神。
“等等,世子,还有这些没给你展示呢。”周九让纪纲把他包里的那堆宝贝拿出来。
灰扑扑的包袱里装了一堆十分诡异的东西,什么天罗地网,带钢钉的流星锤,放了细细密密的银针的木板。
他一一拿出来的时候,柴蘅没由来地抖了一下。
“带他走。”
短短的三个字昭示了此刻杨衍并不太美妙的心情。
周九摸着头,没想明白怎么自家主子看起来对纪纲这么不待见的样子,但意识到再说话就有些招人烦了,于是只好先麻溜地把人领走。
“你害怕?”
杨衍冷不丁开口。
他知道自己说得其实是废话,按照她刚刚吐露心声那个劲头,再加上纪纲拿出那堆东西来的时候,她那一抖,怎么可能不怕?
柴蘅:“那倒没有,他刚拿出来的时候,我挺害怕的。后来开始庆幸。”
“庆幸什么?”
“庆幸上一世死得早一点,不然那些东西一一在我身上试一遍,我还不如死了呢。”柴蘅如实地回,疼一回跟疼十回,哪个更可怕,她还是分得清的。
屋子里灯火通明,杨衍把她放回到床上:“你是我的妻子,我不可能用这些东西来对付你。”
他眉眼沉沉,说这话的时候,神色莫辨。
那是在放屁。
柴蘅能信他就有鬼,她突然想起来他上一回的解释,说他没有放那个兽夹。
“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,我也没有报复你。你放了那个兽夹就放了,即使跟母亲联手在上面抹了毒也没有什么丢人的,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。”柴蘅在榻上坐好,回来的那一阵晚风吹得她整个人已经十分清醒了,此刻胳膊上的红疹子还是做痒,她难受得厉害,在心底里给杨衍多增加了一条罪状,敢做不敢认。
“你凭什么觉得是我放的?”杨衍冷冷地瞥她一眼。
“因为你前脚说要我断手断脚,后脚纪纲的那个坑里就出现了那个兽夹。”柴蘅道,“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的,而且你也不用说你不可能用那些东西对付我,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僵成了那样了,我知道我给你添了麻烦,想要找你缓和关系,你也不愿意。那时候,我如果继续抓着薛如月不放,你敢说,你真的不会杀了我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