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岸灯火渐渐熄灭,四人回了客栈。宋晚禔去了趟谢怀昭房里,她还有一些事想问谢怀昭,方才在画舫上,有好些话都不能说。
谢怀昭掌着灯,轻声道:“师姐,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。”从前的师姐,绝不会允许有人靠她那么近,唯独她可以。
宋晚禔眼神暗淡了下来:“师妹,人都是会变的。”她不知道谢怀昭说什么,她的一切都变了。
谢怀昭淡淡道:“师姐还像从前那样喜欢我吗?”话语中,她凑近了宋晚禔,烛火之下,她终于看清了宋晚禔现在的模样。
宋晚禔道:“师妹,四年不见,你只想和我说这些吗?”
谢怀昭语气慌乱:“当然不是,我……我还想知道师姐这些年经历了什么,做了什么,如何从寄雪崖上逃出来,师姐都可以跟我说吗?”
宋晚禔顿时感到疲倦,她以为她会有就别重逢的喜悦,没想到,却是疲倦。她收住了心绪,安慰道:“我也想知道师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,如何一人从玉虚宗来到这里。”
接着,她继续道:“我只是来看看师妹,若是没有别的事,师妹好好休息。”
她无法和谢怀昭再谈下去了,过去种种,她不愿面对,也不愿袒露。
谢怀昭一时情急,抱住了宋晚禔,不安道:“师姐,我很想你。”
宋晚禔暗叹一声,道:“师妹,你也变了。”从前的谢怀昭,不会这样惊慌失措地抱着她。
谢怀昭缓缓放开了宋晚禔,满脸歉意:“师姐,是我唐突。我只是太害怕了,害怕师姐从我眼前消失不见。”
这一路上,她从不奢求会遇到师姐,现在的一切,都让她觉得不真实。
宋晚禔握住了掌灯的手,柔声道:“师妹,不要着急,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说。”
爱上谢怀昭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,谢怀昭会在她被人嘲讽时,挺身而出;会在她落难时,冒死送来她的刀;也会在冲动抱了她之后,跟她说一句唐突。爱上谢怀昭再正常不过了,可她的人生,偏偏不需要爱情。
不可否认,谢怀昭对她来说,是一个很重要的人。她可以为了谢怀昭,在深秋入湖取剑;也可以为了谢怀昭年少时的一句话,只身来到越国。
谢怀昭不是她的同路人,她早就知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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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夜漫长,风雪漫卷。
长淮河岸边还有零星几家酒楼客栈点着灯,宋晚禔提着灯,沿着河边行走,她不知道这条路何时会走到尽头。
前方一个撑着伞的女子迎面向她走来,终于,女子在她面前停下。
徐初宁缓缓道:“小禔,前面没有路了。”
宋晚禔抬眸看向对方,轻笑道:“好久不见。”
对方的声音温和、悦耳,正如林间穿过的一缕清风。倦怠之意如薄雾般从她身上缓缓消散,紧绷的心得到舒缓。
徐初宁将伞向对方倾斜,握着手里的酒壶道:“我曾听过烹雪煮茶,不如今夜试试烹雪煮酒。”
宋晚禔这才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,挑眉问道:“喝酒了?”
徐初宁道:“没醉。”但也足够让她丧失理智,来见宋晚禔一面。
宋晚禔笑道:“烹雪煮酒,以后有机会再试吧,今天想。。。。。。”今天想在雪夜里亲吻一个人,而这个人恰好是徐初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