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晚禔面上闪过一丝窘迫,继续道:“只是我身无长物,姑娘莫怪,来日再相见,必定美酒共挥。”
“无碍,宋姑娘不必道歉。”徐初宁看着宋晚禔的模样,不忍她为难,其后话锋一转,“再往南走十几里,过了桥,便是桐阳城。”
“宋姑娘,眼前有路,切莫回头。”
话语中,她拿起了伞准备离开。
宋晚禔见状,一时情急,道:“姑娘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?”
“徐,徐初宁。”
渐渐地,渐渐地,大雨浸没了红衣女子的身影。
桐阳城,某处客栈。
宋晚禔打开包袱,一件衣服,一件斗篷,还有一些干粮和银钱,以及……越国的通关符。
据她所知,通关符通常是权贵之人所持有。
“徐初宁。”她喃喃道,权贵、通关符,她不禁细想,眼前有路……越国,倒算个好去处。
“师姐,我们离开宗门后就去胤山吧。”
记忆中的红衫女子愈发清晰,过去种种,犹如滔滔江水,在脑海里不停翻滚。真是逢雨思故人,宋晚禔感慨道。
胤山乃越国国都,师妹离开玉虚宗后会去胤山吗?玉虚宗门徒年满二十,都需要离开玉虚宗独自下山历练,师妹今年正好二十。玉虚宗地处雍国尚邽,从尚邽至胤山,少说也要三千里。此时,或许师妹已经离开玉虚宗,从尚邽启程;而徐初宁如今身处楚国,恐怕一时半会脱不开身,她越发觉得越国是个好去处。
宋晚禔又想到唐廷潇,他应是和师妹同岁。唐廷潇出现在此地,不论是历练还是杀她,师妹必不可能和他同路。
她沐浴后换上了徐初宁送的衣服,才发觉这衣服华丽繁琐之处。她和师妹参加雍国盛宴时,曾见过一次雍国公主,这件衣服同雍国公主当日穿的,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莫非徐初宁出身越国王室?
如今世道混乱,世家常将女儿送入宗门,师妹便是如此,徐初宁若真是越国王室之人,也算不上怪事,宋晚禔思及此,豁然开朗。
恰巧店小二来送晚饭,宋晚禔问了一嘴越国方向,得到的回答是大桥西侧有一家风来客,经营风来客的老婆子会制舆图,她又惊又喜,舆图算得上国宝,桐阳城竟有人会制舆图。她吃完饭后,拿着伞直奔西街口。
“那老婆子古怪得很,只在戌时后迎客,风雨无阻。”
“我们掌柜去了好几次,都被老婆子赶了出来,说是不按她的规矩办事。”
宋晚禔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两句话,只在戌时过后迎客的古怪老婆子,她的规矩会是什么。绕了几个街口,她终于找到了藏在大桥西侧的风来客。
她推门进去,脚下的青板石铺满了暗黄的竹叶,四周挂了三盏暗灯,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景色,满院荒草,一派荒凉。
“姑娘,因何而来?”
她四周环顾,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