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嗤笑了一声:「提亲?你若敢嫁,他也没命娶。」
夜色沉沉,驛站厢房灯火微弱。入夜时分,湘阳王便命人备好热水,亲自照看她沐浴后换上乾净中衣,自己也简沐过身,才坐回她榻前。
宋楚楚烧得昏昏沉沉,浑身冰冷。他已亲手餵过两次药,又为她盖厚被,却仍见她缩成一团,始终睡不稳,唇间低喃:「冷……冷……」
湘阳王眉心皱得死紧,最终低骂一声:「真是……」
他动作沉稳,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压抑狠意。
先是解开她的中衣带子,将那层衣料自她肩头剥下。
她皱了皱眉,无意识地轻喃:「好烫……王爷……」
下一瞬,湘阳王已除去自己的中衣,翻身上榻,掀开锦被,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。
肌肤贴上肌肤的一瞬,她颤了颤,似觅得依靠,呼吸终于渐缓。
她的身子滚烫得吓人,却冷得一直发抖,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潮。与她平日精神奕奕、明艷跳脱的模样不同,此刻更显柔弱动人,带着一股脆得几乎要碎的美。
她像猫一样地蹭他、鑽他,手脚胡乱缠上来,甚至整张脸都埋进他颈窝,喃喃说了句:「不冷了……」
湘阳王闭上眼,喉结微动,呼吸粗重。
她这般病着,连睫毛都是湿的,却还不自知地蹭进他怀里,唇瓣无意擦过他锁骨,像极了猫儿舔了一下。
他险些要被这份不知情的依恋,逼到疯魔,低声警告:「别再蹭了。」
她没有回答,只一声声低唤:「王爷……」
那声音,黏腻又可怜。
他眼眸骤沉,低头看她,眼底是被压抑到极致的慾与疼。
这数日,他思她至极——
明明他不该碰她。
——罪尚未罚,情不可赦。
她私逃抗命,身为主,他该惩她。
她的错,一条条都摆在眼前,理当责、当惩、当冷对。
永寧侯的话还言犹在耳——「千万莫学老臣,心太软。」
该死的。
好人都让永寧侯来当,而他只能当坏人。偏偏此刻,他所有本能都只想温柔地疼她。
他终究还是没忍住,指尖轻轻抚上她脸颊上的瘀痕。
那是一片青紫,从颧骨一直延伸至鬓角。
——她怎么敢?如此伤害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