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愫愫?”
愫愫朝他点点头:“薛二哥。”
愫愫看着那人道:“朗州今年两遭天灾,能有口饭吃已实属不易。你若真的在朗州待了许久,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“再说……”愫愫弯腰捻起一粒米,放在桌案上。“这米粒圆润而性粘,分明是粳稻,而朗州因为夏季炎热,种植的都是长而窄的籼稻。朗州百姓自古以来吃的都是后者,偌大一个酒楼,莫非就你特殊些,给你上价格昂贵的粳米?”
人群中随即有人接话道:“反正我在春风阁用了这么多年饭,还没遇到过这等怪事。”
“我也没遇见过……”
“饥荒如此厉害,竟还糟蹋粮食,真是作孽。”
……
那人见被拆穿,脸色立刻变得狠厉逼人,瞪着愫愫道:“你又是谁,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!”
薛韶将她拉至身后,不悦道:“我还没问你哪位,天还没黑就在门口狗吠。”
“你!”
“你什么你!”薛韶从伙计手中一把扯过账单,摔在他脸上,“这顿饭算我送你了!下次若还要泼脏水,烦请找个好点儿的理由。”
此人闻言脸色铁青,侧头看众人都不附和他,含怒拂袖而去。
春风阁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。
薛韶安顿好来客,抬脚便上楼去找愫愫。
推开门,他灌了口冷茶泻火,恨恨道:“此人定是方怀之派来的。”
愫愫点头:“听这口音,应当是都城来的。”又带着北方的粳米,想来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。
“薛家这几日如何?”
薛韶脸色微沉,摇了摇头。
“家里的布坊关了几间,皆是这种下三滥的伎俩。还有米店、酒坊……这新任太守一来便拿薛家开刀,摆明了是对我们怀恨在心。只有一时半会能撑得过去,若是一两年,怕是要……”
他叹口气,看向愫愫:“薛家有我和祖父撑着,暂且出不了大事。只是你,薛家就是死,也断不会送你去给那方怀之做妾的。”
“外祖可还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