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他熟得很。
美人含怒的模样足够勾人,也足够新奇,季向庭眯眸欣赏片刻,才叹气去捏他挂着耳饰的耳垂,低声哄道:“家主可别生气,我也是真心担忧你呀。”
还未来得及去勾应寄枝不住晃荡的鲤鱼耳坠,手腕便先被他握住,两人视线交错,季向庭噙笑看他,眨了眨眼满面的真心实意。
气氛凝滞之时,门外传来短促的敲门声,季向庭抽出手腕往桌案上一撑,整个人便如一尾游鱼般滑入应寄枝怀中,将方才顺来的家主印一抛一颠置于手中把玩。
岁安进门见到的便是桌案前如胶似漆的两人,瞧清季向庭手中的物什,他脚步一顿。
连家主印都能让其随意处置,这男宠果真不似外表看着那么简单。
迎上应寄枝看来的目光,他心中悚然,顿时收敛心神跪地行礼。
“家主,先家主灵柩已入英灵殿封存。”
季向庭饶有兴致地瞥一眼这位上辈子被自己策反的谋士,见他将头埋得更低,不由有些好笑。
若非知晓他心中隐秘,便当真要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。
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,这一世他得提前把人拐过来才是。
只是以应寄枝的多疑,如今仍将其引作心腹,倒是让人捉摸不透。
此事还得从长计议。
“寒洲剑一事四家皆收到消息,家主若有意,明日便可前往蓬莱。”
应寄枝眼眸一动,开口道:“让此事传遍应家,所有前来之人皆不必拦,蓬莱之行的人选我亲自过目。”
岁安蹙眉,终究开口阻拦:“家主,眼下局势未稳,随行之人太多,恐成祸患。”
应寄枝提笔写下家主令,季向庭低头扫了一眼,替他将章印盖上,递给岁安:“这位大人,我盖的家主令,可还有用?”
这狐假虎威的模样,同先前在灵堂上的屈辱之态截然不同。
还好那黑鬼没来,若是被他瞧见,此刻便要拔剑直斩这妖孽了。
岁安无声一叹,顶着家主的注视抬头,瞧清季向庭眼中戏谑之意,却也不得不答:“自然。”
家主令出,此事便无转圜余地,岁安领命退出门外,寝居内再次沉寂下来。
季向庭就着缠绵姿势,凑在他耳边开口道:“你怎么杀的应长阑?是用我的剑么?”
他执念颇深,也太过好奇,抓心挠肝得恨不能够回溯时间亲眼见到应长阑死去的样子。
目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手刃自己,他会做何感想?
应寄枝不语,抬手将季向庭打横抱起,袖袍摆动间将烛火带灭,拥着人起身朝屏风内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