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惊鸦闻言一愣,旋即有些哑然失笑:“说得轻松,那日废了不少功夫罢?”
季向庭眨了眨眼睛:“啊……归一若是不答应,左右不过再打一架,看看愚者的前车之鉴,他也该老实些答应才有的谈。”
“你想这么多,只要修为有高低,这世间不平事便不会少。”
话音刚落,一股诱人香味便从庖房内传出,夜哭端着饭菜面无表情地放在庭院内的石桌上,岁安在疱屋内笑眯眯地看着,还未开口便被夜哭按着仔细擦净额头沁出的汗。
李元意与江潮一左一右站在石桌两侧,一人抱着养胖不少的狸奴,一人拿着鱼干晃来晃去逗着小家伙,不过片刻便被挠了好几爪子,大呼小叫地躲在白玄身后,全然没有从前的师兄架子。
白玄无奈地扶住石桌,他的视线落在石桌上多出来的一双碗筷,默不作声地替人斟满酒,酒壶与之轻轻一碰。
“十一师兄……爹,又过一年了。”
话语呗春风吹散,狸奴终于挣脱江潮的桎梏,轻巧地跳到地上,迈着步子奔向桃树下犯懒不愿动弹的季向庭身边,熟练地窝进他怀里舔了舔爪子。
“季大哥!”
季向庭一手将毛团子抱起捞在怀里站起身,此刻像是才察觉到身旁骤然明显起来的视线,空下的手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对方的指尖,熟练地与应寄枝十指相扣。
他眉眼弯弯拉着人往前走,一红一白袖袍贴得极近,却还要贴在对方怀里放轻了声咬耳朵。
“从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爱吃醋?”
话还未说完腰便被捏了一下,季向庭轻抽一口气,装模作样地戳了戳应寄枝的肩膀:“今晚你别想和我一道睡了。”
李元意离得近,没头没尾地听了这么一句,愣愣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说起来,季大哥怎么还未同应……公子成亲,莫不是要反……”
季向庭额角一跳,心中按倒不妙,连忙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:“你不如先问问对面那两位副使……”
岁安摸着腰间的玉佩,轻飘飘地开口:“家主,我忽然想起季公子前些日子在我这放了几坛……”
这下当真按下葫芦浮起瓢,季向庭轻啧一声,回身双手捧住应寄枝的脸,理直气壮地捂住了对方的耳朵。
“没听见,你敢没收我就让我爹托梦骂你。”
杜惊鸦仍站在桃树下,看着眉目舒展的友人,心中那点疑虑与忧愁似乎也随着春风一并消散,他无奈摇了摇头,在季向庭迭声催促下迈步走去。
经历过这样波澜壮阔的日子,怎的还会如此庸人自扰?
总会有人再站出来的。
千山万水,万死不辞。
—全文完—oxiexs。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