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氏有些尴尬,说:“本想过几日,再请娘子和赵娘子你们来家里顽,平日里娘子请不动,只有借赵娘子的光,才肯来家坐。”
赵娘子就是主簿娘子。
说罢,看向梁堇,问李氏:“想必这位就是梁娘子了?”
梁堇起身,与她道了声万福。董氏又问了刁妈妈。袁家娘子和鲍家娘子认识刁妈妈,仨人便说起话来。
朱家娘子话少,一面吃茶,一面拿眼打量梁堇。几人房里说罢话儿,又往园子里去。
张官人躲在园子门后,往里偷窥,见果然是个年轻娘子。原来那四个闲汉,回去告严掌
柜,说梁家娘子如何胆怯,如何可怜的话。
张官人听了,一喜,便教大娘子董氏请这母女俩人上门来坐。试一试口风,若使得,就寻媒人上门。
这种事并不稀罕,故而那些只有女儿的人家,都早早招女婿,再不然就过继个男孩儿在家养着。
这厢董氏见李氏和刁妈妈去远处看花了,便与梁堇说话:“早听说你的名儿,奈何今日才得见,果然是个好人儿。
你若是肯,不如认我作个姐姐。”
说罢,从腕子上摘下一只金镯,要送梁堇。梁堇不接,方才就听她说了风话,便问她:“你是我哪门子的姐姐,你个老皮子,再说风话?”
董氏听罢这话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梁堇起身,唤她娘回去。李氏还不知哪里的账,见她要走。
“娘子,你也随我走罢,这等腌臜之地,脏了你我的鞋儿。”
话罢,也不等李氏,就与她娘出了张家,坐上轿子,径直家里去,四个伙计在后头跟轿儿。
刁妈妈在轿子里,破口大骂:“一对老骚货,别说一个张家,就是两个张家,三个张家我也瞧不上,甚麽破落户。
没根的骚王八,养一窝子烂货,好个贤惠的大娼头……”
那厢李氏坐轿没回去,而是来到梁堇家中,宽慰一番。“也休怕他家,若寻你的事,我替你去和主簿娘子说。”
李氏做不做是一回事,可话儿是到了。
哪里容得几日,这日,陈二哥几个就不来门上了,幸得梁堇请的伙计多,也不妨碍。又过七八日,一行人来铺中闹事,说铺里饭菜吃坏了人。
梁堇也不慌,吩咐伙计去报官。这会儿比的是,她张家靠的主簿娘子势大,还是她靠的牛娘子势强。
张家敢做这样的事,定是处处都打点好了。这样的事,教人有口难言。官衙里抬进来一个面色蜡黄,身体虚弱之人。
只说是吃了梁家饭菜,泄泻不止。
……
从张家回来的第二日,梁堇就包五十两银子,去了城北刘司户家中寻牛氏。这几个月来,梁堇没少孝敬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