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甚麽正经名儿,有个贱名唤二姐。”
越是下面的官吏,越爱使那个官威官势,手里有丁点的权,也要常拿出来耍一耍,为难为难人,不然怎麽显出她的威风?
怎麽显出她的能耐,她的尊贵,她的不一般。
过了好一会儿,李氏问她在何处学的厨,梁堇说在青州老相公家里。李氏冷笑:“你们外头人,一向爱给自个扯个好出身。
甚麽要饭的,磨镜卖粉的,卖唱卖身的。
我们为官的人家,能使几个仆人,又有几个亲戚,清清白白的名声儿,没由得教你们这些人给脏污了。”
“不敢欺瞒大娘子,大娘子要不信,可往青州去打听。”
“还要唬我,以为那是远地儿,我就不知晓?
孰不知,官场上人人都通着气,你个小娘子,只管信口胡说。
咱这的
县尊,
就是打青州过来的,
我家官人去问他一问,便能知晓,你以为你能唬住我,我可不是王家那个没见识的。”
李氏一面说,一面觑这女孩面色。
梁堇暗知是这妇人诈她,便说:“那老相公姓黄,曾官任通判,家住临朐县,黄家大郎在湖州做录事参军,大娘子一问便知,不敢有瞒。”
妇人见她面上不慌,又说出了地方人家,且信了她。
“我自会去问,若没有这家人……我不饶你。”
“你个小娘子,当真难请,上回唤你如何不来,误下了我的事。”李氏在王家丢了丑,就是想寻甚麽事来发作她。
就是没有胡经纪的事,也会有别的事,这样的人,惯会刁难人。
梁堇想了想,与她跪下磕头。
“大娘子明察,是小娘子及家人不知有这事,要是知晓,怎敢不来?
小娘子就一做饭的,虽侥幸在官户人家里学了一两样菜,可实在不胜人,街坊邻居不嫌,这才赏了一口饭吃。
小娘子一日都不敢得意狂气,常心怀感激,不敢妄想大娘子看得起,使人来唤。”
“我看你肚里不这样想,你有王家给你靠,你怎麽不敢?”
“王家?大娘子说的可是王押司的王家?”
“你与我装糊涂,不是他家是哪家。”
“大娘子冤枉了人,我只往他家去做过几回菜,连他家大娘子的面都少见,甚麽时候就成了小娘子的靠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