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话里像是有那内情,容我猜一猜,可是我那姐夫不教你与我来往?”
荣姐怪道:“我也不知怎麽惹了他了,他为何要这般,当初在船上的时候,我使人去请姐姐,他就不给好脸看。
我要是做了什麽错事,教姐夫不快了,还请姐姐言明,教我作个明白鬼,我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,要不是姐姐人好,我实在爱的慌,也不会厚颜来这儿,今儿我来了,就是想问个明白。”
“你姐夫这个人,是个拗人,他不喜我与人多来往,这事并不是冲你。二月二那日,我
本是要去贺你的,可他不许……前几日,我得了妹妹的拜帖,又喜又臊,喜的是妹妹要来登门,臊的是我觉没脸见妹妹。
姐姐不是那等不知礼,又不念情的人,是实在没法儿。(buduxs)?()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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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番话,明面上是怪那郑通判,暗地里却是告诉罗氏,她不求她官场上的事,可以放心与她来往。
罗氏暗赞这位吴娘子会说话:“你在家里的时候,想必吴相公和冯娘子,甚是疼你。”
次女在官宦人家,一向比不得长女,许多人家,是长女出众,次女平庸,因父母的心力只有那些,便会先紧着长女,故而罗氏这样问。
荣姐听罢,愣了愣,笑说在家里的时候,父亲母亲的确疼她。
罗氏教丫头去点茶来吃,须臾,那丫头端来两盏子咸桂花樱桃,荣姐接过,掀开了盖,吃了一口,赞道:“好香的茶,我吃了恁些年茶,都不似姐姐家里的这一盏,不知这茶是如何炖的?”
“不过是用陈年的干桂花,今年的樱桃,煎成水儿,往里头搁些细盐就是,这几样都是寻常之物,唯炖茶的用具稀罕些,是用竹子所做。”
“怪不得这香中有一股清甜之气,与姐姐一比,我平日里炖茶用的器具,成了俗物。”
荣姐说罢,又吃了一口,才放下盏子,指着春桃和梁堇手中所捧之物,道:“我头回登门,不好空手来,与姐姐带了几匹料子,不成敬意,还望姐姐别推辞。”
梁堇和春桃把礼物摆在罗氏身边的方几上,罗氏借着吃茶的空儿,瞥了一眼那几匹料子,见俱是清雅端庄的绸料儿,正适合她的身份穿:“快别这样,我家官人不许我收人的礼。”
说着,她把那几匹绸子,还有两只匣盒往荣姐那推了推。
荣姐道:“几匹绸料而已,我知姐姐不缺衣料,在船上的时候,姐姐帮我制香,我都还未来得及谢姐姐,姐姐可是嫌这几匹料子差?”
“这倒不是,你不知,去年有个姓薛的娘子,送我两盒香粉,谁知那香粉里塞了好些个金豆子,原是那薛家有求与我官人,这才与我送礼,弄的我有口难言,教我被官人好一顿骂。
后面两盒金豆,好不容易才还回去,我家官人整日里拿此事说教我,不是姐姐不收你的礼,你只当是为了姐姐少挨些骂吧。”
荣姐听罢,不知罗氏是想收还是不想收,她一下没了主意,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二姐,来时二姐与她商量好了,要是罗氏真不想收下礼物,二姐就从袖子里拿出水红手绢示意,要是对方有想收的意思,却有顾虑,二姐就拿紫色手绢示意。
只见二姐从袖儿里拿出一方紫色的手绢,荣姐就懂了,对罗氏道:“薛家是有求与姐姐,才与姐姐送金豆,可我又没事求姐姐。
我与姐姐来往,是因姐姐的为人,不为其他,姐姐要是不信我的话,以为是我有事要求你徇私情,那我走便是,这些个礼物,姐姐扔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