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母依她的话,托她去说和。这媒婆回到县上,见天晚了,只等第二日,穿身体面衣裳,带两盒果礼,往梁家铺子上去。
一进铺子,便与刁妈妈道喜,刁妈妈见她是街上的杨媒婆,便问她:“我喜从何来?”
“喜从南边来,有一姓刘的大户人家,祖上三代当官,穿的是绸,吃的是海味。后来两代败了,才落下来。
(buduxs)?()如今这户人家,在南乡刘村里过日,那刘老爷过世的早,留下个大郎,与寡母作伴。那大郎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,生的相貌堂堂,读书甚是出息。
年纪轻轻,就是秀才了。老身敢说,这样的好大郎,打着灯笼,十里八村也寻不着。就是在咱县上,又有几个。”
自古做媒婆的,少有诚实的,因为诚实说不成媒,两边哄骗,或一边哄骗,这才说成媒来。
这等人,为头一等可恶之人。为了说媒钱,丑的说成俊的,傻的说成精的,不学无术的说成勤奋上进的,这家想许个有钱的,那家想寻个识字的,结果是这家也没有钱,那家也不识字。
凑到一起,岂会无怨言?害人终身之事,故而说她们这些人可恶。
还有瞒短处扬长处,不能一言盖之。
刁妈妈一听在村里过日,哪还有好脸给她,隔壁送来的茶汤也不教杨媒婆吃了,端起来搁在柜上,留她自个吃。
“那大郎多大年纪了?”
“二十五岁。”
刁妈妈听罢,心想,二十五岁才是秀才,可见读书也不如何。又问以甚麽为生,家中有多少家资。
婆子说靠种田,怕她嫌,还假说靠祖上留下的钱财过日,又虚说了十亩地,言有十四亩,宅子宽阔,五间大房:“家底薄些不怕,大郎读书出息,得中进士当了官,还怕挣不来一番厚家底?”
刁妈妈一听才有十几亩地,原来是个穷鬼人家,当下,教婆子起身来,婆子不知要干甚麽,便起来了。
她把凳儿拿走,连坐都不教坐了。
“你这是何意?”婆子问她。她道:“甚麽穷家破户,也来说与俺,教俺女儿过去,种地养他,呸。”
“好你个杨婆子,竟敢瞧不起我。”
说罢,刁妈妈撸了撸袖子,要打杨婆子。杨婆子往铺外跑,教刁妈妈一把给抓住了衣裳,不管不顾,先扇四个嘴巴子。
杨婆子哪里肯依,和刁妈妈厮打在一块,街坊来拉,才拉开。后又要去县衙告她,她家里人劝她:“人家门路大,告又能告出甚麽。”只得罢了。
至三月里,又有几家来说媒。有的是领着人过来的。
刁妈妈先看人穿着,再问家中使几个下人,一个下人不使的,脸一转,也不理人家了。
若使下人,便教人坐下说话。再问使几个下人,说使四个,才有一盏茶汤吃,说使八个,再摆一碟果子。说使十二个,摆一盏茶汤,一碟果子,一碟糕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二更在十一点
第292章第292章xhwx6。(xhwx6。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