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离婚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,她提了,他就该大度点头,否则倒像是他在斤斤计较。
他感觉到被愚弄,荒唐到匪夷所思。
所以郁则珩故意恶劣地问:“我没让你爽?”
昨晚因为乔殊主动,他们比任何一次都要契合,她凑上来的吻,发亮水润的眼眸,他以为那晚过后,他们关系会有所改善,一切可能会不一样。她朝他伸出手,然后再狠狠甩来一巴掌。
她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一而再,再而三地玩弄他。
乔殊没有半点心虚,她莞尔一笑,嗓音轻柔:“怎么你不知道有表演的成分吗?怎么演一演你就当真了?看来我演技还不错。”
“说清楚了吗?如果协议没什么问题,麻烦你签个字,我想我们都不想在这件事拖太久,浪费彼此的时间。”
乔殊转身想去拉开椅子坐下,她奔走一天,完全没有留给自己喘息的时间,再难听的话都说完,她感觉到累。
下一秒,郁则珩转过她的椅子,一只手撑着在桌面,几乎将她按在餐桌,他俯下身,阴郁五官在近距离下被放大,他眼底的情绪在翻涌,戾气从眉眼间几乎满溢出来,他面无表情,只有撑着桌面的手臂青筋隐隐浮现。
“乔殊,你扪心自问,从结婚到现在,我什么没给你,你要什么我没满足你,当初要结婚的是你,现在要离婚的也是你,你拿我当什么,你拿这段婚姻当什么?”
乔殊第一次亲眼看他动怒。
在病房里的郁则珩冰冷不理人,大多时候沉默寡言,结婚后,他在她面前,总是好脾气游刃有余的样子,有时候毒舌,说出的话不好听,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。
她抿唇表情有所松动,对他或多或少有些歉意,她轻声回答:“像你昨晚说的,从一开始我们就清楚这段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,乔郁两家需要有人结这个婚,我们就像这栋商业大厦前两只小巧可爱的吉祥物,这个人就算不是你我,也会有其他人。你放心,离婚后我会搬去澳洲,对外说离婚也好,分居也罢,都跟我再没任何关系,你也是。”
他们不会再被捆绑,他也厌倦了不是吗?
她不仅想好离婚,甚至想好之后在什么地方生活,在他还未知晓的时候,她就提前确定了结果。
郁则珩气极反笑: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?”
乔殊怔愣半秒。
“这份遗嘱就让你这么生气是吗?因为你没有任何股份以及公司经营权,而你那两位事事不如你的堂哥,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,你失望难过,不仅仅是他们从你手里拿走本该属于你的,更让你无法容忍的是,你没有得到承认。”郁则珩一字一句,尖锐如针精准戳进她心脏最柔软脆弱的位置。
“够了!”乔殊脸上笑容荡然无存。
郁则珩声音冷酷:“辛苦经营这么多年,一朝全都沦为笑话,乔殊,你现在就像被否定不被宠爱重视的小孩,你又哭又闹想博得那点可怜的存在感。”
乔殊脸上浮现薄怒,真话从来最伤人,她避开他的视线,想从另一侧起身,下颌被强有力的手钳住,她被迫抬起头,对上他怒火中烧的目光,她拧着细眉,因为生气眼睫微微颤动。
郁则珩板着脸,他克制不住地靠近她,又在即将碰触她时感觉到厌恶,他语气因为极力压制,而异常低沉。
“于是,我成为你手中失去价值被你丢掉的玩具是吗?到现在我还要被你利用,乔殊,你怎么敢的,你怎么敢这样践踏我?”
他已经忘记多久没这么生气。
从来没有一个人,能像乔殊,轻易挑起他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