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起身,揉了揉眼睛。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,那只“作乱”的手也自然地收了回去,撑在身侧。
“我睡着啦?”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,眼角泛起一点生理性的红,“你在看卷宗啊?”
她的目光落在摊开的文件夹,好奇地凑过去,脑袋几乎要枕上他的肩膀。发丝蹭过他的颈侧,带起一阵微痒。
“这是什么案子呀?”她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些密密麻麻的字,语气里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对大人世界的好奇与探寻,“讲给我听听嘛,是不是又是那种很厉害的商业间谍?”
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,充满了求知欲,天真得不染一丝尘埃。
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只有那座老挂钟,还在不知疲倦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,记录着他此刻的狼狈与不堪。
秦奕洲喉结滚动了一下,艰难地开口。他试图去看卷宗上的标题,试图从那些已经变成乱码的文字里,找回自己身为精英检察官的逻辑和从容。
可他失败了。
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挥之不去的、柔软湿热的触感。
“……”
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秦玉桐歪了歪头,看着他,“怎么啦?”
他的沉默有些反常。往常,他总会用最简洁的语言,满足她偶尔的好奇心,把那些复杂的案情讲得像个悬疑故事。
秦奕洲终于抬起眼,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脸上,而是越过她,投向了窗外沉沉的夜色。
那片黑暗,仿佛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,混沌,且深不见底。
“没什么。”
他的声音,比平时要沙哑低沉几个度。
“一个……很普通的案子。”
他第一次发现,自己是个如此不堪的伪君子。
卷宗上每一个字都铁面无私,却审判不了他心底刚刚滋生的、见不得光的罪。
——
秦玉桐又活蹦乱跳地背着书包去了学校。津市的十一月,梧桐树叶子已经掉光了,光秃秃的枝丫剌着灰蒙蒙的天,像一幅用炭笔画的速写。冷风顺着校服宽大的袖口往里钻,冻得人一哆嗦。
课间操的广播音乐,是周杰伦的《稻香》。全校的学生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蓝白运动服,在操场上伸胳膊踢腿。
“哎,玉桐,”吉晨雨一边敷衍地做着扩胸运动,一边压低声音凑到秦玉桐耳边,呼出的白气像一团雾,“你听说了吗?高三那个江临……好像办休学了。”
秦玉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