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里的光,瞬间亮了起来。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,混杂着即将失去的痛苦,矛盾而炙热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走过来,一把将她横抱起来。
这一次,他的动作很轻,没有了之前的粗暴和不容抗拒,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。
她没有挣扎,任由他抱着自己走上旋梯,走进那间卧室。
他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,没有急着脱她的衣服,而是俯下身,先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雨水。他的指尖滚烫,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,两人同时瑟缩了一下。
他开始吻她。
从额头,到眉心,眼皮,再到鼻尖,最后才落在她的唇上。
这个吻,没有了之前的掠夺和侵占,只剩下缱绻的描摹和反复的碾转。
湿透的校服被一件件剥落,冰冷的空气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他用自己的身体笼罩住她,用体温将她一点点捂热。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房间里却温暖如春。
他埋首在她颈间,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,一遍又一遍地,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,叫着她的名字。
“秦玉桐……”
“秦玉桐……”
她闭眼睛,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。他的手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,带着一种末日来临般的绝望和痴迷。
动作间带着孤注一掷的凶狠,又有一种近乎崩坏的温柔。汗水从他紧实的背脊滑落,滴在秦玉桐的锁骨上。
窗外暴雨如注,雷声滚滚,像一头发怒的巨兽在天地间咆哮。
卧室里却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纠缠的呼吸,床架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以及皮肤相贴时粘稠湿热的声响。
这是一场盛大而绝望的祭祀。
陆朝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出去,试图在她身上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。
他一遍遍地吻她,从紧闭的眼到颤抖的唇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。他进入得那么深,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楔进她的身体里。
“秦玉桐……”他含糊地叫着她的名字,“看着我……求你,看着我。”
秦玉桐缓缓睁开眼。
水晶吊灯的光线刺得她眼眶发酸,视线里,是陆朝那张因情欲和痛苦而扭曲的脸。
他的眼眶是红的,浓密的睫毛上甚至挂着湿意,那双一向睥睨众生的黑眸里,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乞求。
她没有回应,也没有躲闪。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,在审视一出与自己无关的独角戏。
她的身体是诚实的,在这场极致的感官盛宴中战栗、蜷缩、攀上顶峰。可她的眼神,自始至终,清醒得像一块冰。
这块冰,彻底冻伤了陆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