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怀驥到底是怀抱着什么心情看这些东西?
更重要的是,我该怎么面对已经看过信的他?
我把所有散落出来的东西都收好,简单用了下洗手间跟吹风机后就下楼。
陈怀驥正非常专注地看一本俄文书。
我默默坐在他面前,正在斟酌怎么开口时,他已经抬起头看我。
「……书好看吗?」我想了一个很糟的开场白。
陈怀驥闔上书,「我没有在看书。」
那你刚刚把书打开来阅读的这个动作该怎么称呼?相命堪舆、消灾解厄?
陈怀驥换了个话题,「你找我什么事?」
我心一横,决定坦白从宽,「你不是有个袋子装一些草稿跟明信片吗?我不小心把那袋子洒了。」
陈怀驥也不生气,只是问,「你有看到上面的内容吗?」
我别过眼神,「……没有。」
陈怀驥轻轻地笑了,声音听上去还是很温柔,话却说得精准,「你什么都没看到的话,不会是这个表情。」
果然是陈怀驥,一眼就能看穿我拙劣的谎,「对不起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」
陈怀驥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,「除了道歉以外,你就没别的想说?」
「那是陈教授的隐私。」我还是挑了最安全的牌打,我总是打安全牌。
陈怀驥叹了一口很长的气。
我不敢说话,陈怀驥也没说话。
漫长的沉默后,陈怀驥才缓缓开口,「那些东西,你想看吗?」
我再度别过眼神,「我尊重陈教授的决定。」
陈怀驥苦笑,眼眶还染上了轻浅的红,「有时候真希望你不是这个性。」
我也不喜欢自己,但,「大学毕业以后,个性应该就很难改了。」
陈怀驥摇摇头,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站起身,「我去把那袋子拿给你吧。」
望着陈怀驥的背影,我忽然想到我第二次见到他的场景。
现在回想起来,其实那时的陈怀驥应该跟我一样不好过,毕竟他快被踢出南泽。
但他在我面前还是维持住了一个教授的体面,穿得很整齐、笑得也很得体。
他甚至还有心情问我,「怎么都到这年代了,留学还能像你这么惨啊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