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陈教授不想碰到他们吗?」
「我没有被邀请啊。」陈怀驥讲得很直接,脸上的满不在乎看起来也不像装出来的,他似乎是真的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。
我可不觉得会没有问题。
陈怀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心里有数,在明知身体不行的情况下还要搭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,肯定不会只是因为想念凤梨酥或鼎泰丰,而且在我的印象里,陈怀驥的父母都跟他弟弟一起住在加州。
那他这次回来,肯定是为了河口村开发案,但肯定也不只是为了个开发案。
他离开的这几年里不管季家还是刘叡都插手过不少公共工程,但他一次都没出手,无消无息,一点存在感都没有。
我偏过头看着已经睡着了的陈怀驥,即使在睡眠之中,他还是紧锁眉头、粗重地吸气吐气、并紧紧抓着他的外套,周围縈绕的空气都带着抑鬱的气息,但这样一片灰暗里,别在他外套领子上的北极星却格外明亮,提醒了我刘叡那句没说完的话:「不对,应该还有个跟陈怀驥关係不错的人晚上没去吃饭。」
那个人,会是秦至夏吗?
就快到希尔顿了,陈怀驥下车前,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猜疑,「你知道秦至夏是谁吗?」
陈怀驥愣了下,虚弱委靡的眼神瞬间变得很警惕,但语气还是没有太大变化,「她是秦为的女儿,那个秦律师不是在帮你们家打官司吗?」
「那陈教授跟秦律师的女儿熟吗?」
陈怀驥笑了起来,「你问我跟别人的女儿熟不熟,是不是不太得体啊?」
「确实有点,不好意思啊。」虽然陈怀驥很机警地没被我套出话,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,而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。
希尔顿到了,陈怀驥拎着他的行李下车后,我发了封讯息给刘叡,简述了一下陈怀驥的状况。
刘叡没有多问什么,只是秒回了一句谢谢。
不用客气,我甚至还想对刘叡说谢谢,不来今天这一趟我还不会知道秦至夏藏得有多好,想到这边,我当即就打了通电话给秦至夏。
秦至夏很快就接起电话,「季教授好,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?」
我要找你的事可多了,「你现在人在哪?」
「我在办公室加班。」
「你开镜头让我看一下。」
秦至夏明显觉得我有病,但还是打开前置镜头,让我看到她那简洁到几乎能送进包浩斯博物馆的办公桌,「这样可以了吗?」
「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找你,你可以在办公室等我吗?」
秦至夏有点犹豫,「现在很晚了,我要下班。」
「那正好我送你回家。」
「我可以自己回家。」
「我有事情要跟你谈。」
「那行吧,我在一楼等你。」
「我大概二十分鐘后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