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外头弄得了一支多是精巧的钗子,想是三五日没去见巧儿了,心头惦念得紧,回来气儿没喘一口,献宝似的便揣着东西上了范家铺子去。
快是午间的时辰,康和弄了块儿猪肉铺子那边拿来的里脊肉,正在里头的灶屋上,说是要给范景烧个糖醋里脊吃。
铺子上这阵儿的生意有些寥落,范景便在外头给个妇人宰杀甲鱼,人定了足足五只,晚间要请人吃饭用的。
范景想着早些弄好了,唤谢小柳给人送去。
他背对着封了的巷墙仔细处理着甲鱼,忽听得一阵小跑的脚步声,回过头去,就见着个身形多是高大的男子来了这头。
此人一脸面生相,在铺子门口探头探脑的,不知在寻什麽。
范景见此,不由眸子微眯,他瞧这人一身干练气,个子又威武,那身形不输康和,显便是个粗武的练家子,可不似是那般会上菜行买瓜菜的人物。
他不轻不重的丢下手里的刀子进盆里,心想,总算是来了!
“买什麽。”
姚远过来没瞅见巧儿,也没见着谢小柳,正想说今朝如何这样不赶巧。
他一门心思都在大姑娘上,竟是没瞧得铺子外头挨着墙角边还杵着个人。
冷不伶仃听得一声问,姚远偏过头去,虎躯一震,只见着个身修体长的哥儿手里捏着只带血的团鱼,正冷岑岑的望着他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姚远咽了口唾沫:“我来买点儿菜。”
范景在把手里的甲鱼也丢进了盆里,他囫囵洗了个手:“自看罢。”
姚远应了一声,走进铺子去溜了一圈儿,动挑西捡的看了看,磨蹭着想等巧儿回来。
迟却也没等得人回,反倒是后脑勺上好似有双冷眼一直把他给紧盯着。
姚远不是个怕事的人,他若怕,也便不会二十出头就支起了一间镖行来。
只上人家里,心头揣着会人大姑娘的心思,难免有些心虚。
他估摸出了这人当是巧儿的大哥哥,听得她说过两句这哥哥不是个好惹的人物,先前只远瞧过两眼他哥夫,倒是和善人,这厢还是头回撞着她哥哥,果真说得不假。
也不知是他生出来的一股错觉,还是旁的甚么,他总觉巧儿的大哥哥似乎很想弄他。
姚远暗暗想,不会是他晓得了自个儿对巧儿的心思罢?可也不应当啊,他到底也没干甚么混账事,不应这样惹人嫌才是。
想是今朝见不得巧儿了,姚远便匆匆拾起两把葱子,又拿了两只葫芦瓜,结了账。
好在这时,去食肆里端菜的谢小柳回了来,瞅见铺子里立着的姚远,他眸儿一动,唤了声:“姚兄弟,有阵子没瞧你来买菜了。”
范景见谢小柳多是熟稔的语气,道:“是熟客?”
“嗳,夫郎送大福出去了不晓得,这姚兄弟常有来咱铺子买菜,多是熟络的。”
范景眉心微动,不由又将姚远打量了一眼,姚远憨笑一声,冲范景挠了挠后脑勺。
范景倒是不想教他给认错了,只当是生事的人来了铺子上,弄得误会一场,只这人实在也不像是个来正经买菜的。
他没言,拾了一把蒜苗子拿给姚远:“往后常来。”
姚远两眼一亮,连谢道:“一定,一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