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福闻言,眉心一动:“还请告知,若能去求学问惑,如何我都肯去。”
伍和光见大福急切求学的模样,笑说道:“你想晓得,我说给你听就是了,去与不去,自做决定就是。”
“闻得县学里头偶会请当地乃至于别处的名士大儒前去雅集论经,这些人许未有多高的功名,可见识却不浅,学问很是渊博,若能前去求问,定能解惑。”
“只这些名士,学问好,
见识广,脾性却也高,常呼和斥责人都是有的,便是比之严厉的夫子,也更为凶悍。不少慕名前去求学的读书人,常是仰着一张笑脸进去,灰黑一张脸出来,此后再不肯去了。”
伍和光道:“这样的去处,你愿意去?”
大福自是晓得县学的,却并不知晓还有这等雅集,得听门路,心头觉见光明,连道:“这是难得的求学去处,如何会不愿意!只还央你告诉我甚么时间才能前去。”
伍和光见他已是等不及的模样,道:“时间并不总确定,这回听得是十六一日,只是来得是哪些人未可知。不过县学相邀的,总不会差。”
他本想与大福再细说,却听得服侍他的谷哥儿小跑着进来说他娘往院子里来了。
伍和光不得久谈,只匆匆放下一句:“我教人送了书借与你看,且仔细着翻看便知了。”
说罢,人便快着下了梯子。
大福想喊他慢着些,只却又怕发出声音来教露了馅儿,便只能在墙根儿下焦急的看着他下去。
须臾,没听得嚷叫声,他才松了口气,想是稳当的落地了。
下晌,快晚间的时候,阿望便打外头拿了一只提篮进来,说是隔壁伍公子身边的谷哥儿与他的。
大福连忙打开来看,只见里头果然是白日里伍和光说的那些书,除外,还多又与了他两本旁的书,一本是《梦溪笔谈》,又一本《天工开物》。
大福爱不释手,颇想录下来长久收藏观看,只没得伍和光同意,不好做这般事。
在书本最下头,内里压着一页信纸,伍和光工整的字迹跃然纸上。
大福未曾读纸中内容,先将字给赏了一遍,觉伍和光的字是那般初看柔和沉静,细看却觉秀逸灵动,倒是与他性子有些相像。
他在纸上细细的与他解说了甚么时辰,又在县学哪道门去等云云。
大福看罢,心中好不感激,他仔细记下内容,便小心的把信纸给收了起来。
心头正是算着,离十六也就两三日的时间了,恰好学塾休沐,到了日子他便早早的前去等着,若是那日读书,他都预备告假一日前去。
“大福,可睡下了?”
思绪未敛,忽听得康和的声音,大福于读书上的困惑有了可解的去处,心情便松快了许多,笑跑着迎了出去。
“还没有。”
“我将才熬了一碗杏仁百合莲子汤,放得刚好凉,送来一碗与你吃,小福都吃了两碗了。”
大福笑接了下来,看见小爹也一并过了来,他同两人说道:“爹爹教阿望去取就是了,白日里跟小爹跑看生意忙碌,晚间当好生歇息才是。”
“那些事也不忙,如今铺子上都有得力的伙计照看,我跟你小爹也就寻看一番而已,费不得多少事,也累不着。”
大福闻言心头踏实些,便拾起勺子吃了一口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