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了几句范爷的事,夫夫俩才家去驾车出门。
便说这范爷,今朝出去寻着了孔家的闲老头儿一道耍,两人也不肖做活儿,无所事事的在村子上瞎逛荡。
人走至西郊时,整好撞见范景家里的雇农在料理田地。
那雇农户不大识得范爷,见俩老头儿背着手一直在那处瞧看,
便搭了句话,
问他俩作甚。
范爷道:“你们这处的田地是俺老二家的,
俺过这头看上两眼。今年土地可好打理?”
雇农户听得原是范家人,连忙客气起来,好声好气的同范爷说这处的地肥,侍弄省心,又还好产粮这些恭维的话。
罢了,言范爷精神气头好,身子骨硬朗,好似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。
转拿了些当季的果儿与范爷吃,将人捧得乐呵呵的。
孔老头儿沾了范爷的光,也得了果子吃,他便同范爷说:“你可真是了不得,养出俩儿子都能干,如今俺们村子上,除却乡长家里头,就属你老二家最厉害。”
范爷将才在老兄弟跟前也狠得了面儿,时下再受他吹捧,心里更是轻飘飘的。
“哪里似你说得那般好,也不过是外头瞧着光彩。”
孔老头儿摇头道:“那也得有东西才瞧得见呐。你老二家里恁多的田地,又那么一处大宅屋子,十几二十间的屋,好生敞大。家里又海量的牲口,不说俺们村上,就是旁乡都得仰仗着赁你老二家里头的牲口做活儿咧。”
“话说回来,你老二家里头恁好,屋子又多,你如何不过去享享清福?要换做俺,早是去那大屋了。”
范爷道:“原先分家时便定了跟着老大,分田分钱按着这般分的,时下如何好过去。”
“那是过去的事咧,再如何分,那不也都是你的儿麽?如今只得你一人了,孤零零的过着日子,当是如何畅快如何来。儿女孝顺,就当依你的意,指不得你家老二早想孝敬你了,只不晓得你的心意。”
范爷听了孔老头儿的一席话,原也没听进心里头去。
临近晌午,两人各要家去吃饭就做了别。
范爷一人往回走,恰是回去的路上要打二房那边过,他远瞧着二房的大宅屋,青色的屋瓦,高高的石院墙,可真是阔气呐。
“爹,如何这时辰了在外头走动着?”
范守林打地里家来,就见着他老爹在外头痴痴的望着。
“俺今朝与孔老头儿一同溜达了会儿,正说回去路过你这头。”
“还回去作甚,都到屋门口了,进屋吃饭罢。”
范守林喊着他爹进去:“整好是俺们爷俩儿吃一盅酒。”
“俺不回去,你大哥跟大嫂怕出来寻。”
范守林闻言,唤了声连四哥:“连四兄弟,你跑一趟俺兄弟那边,与他说老爹就在俺屋里吃午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