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同老汉比了二八的手势,想探探康和打中间有没有使浑。
老汉打怀里取出一张纸来,他给拍在桌儿上:“劳俺一通功夫。”
邹夫郎见老汉并没有对价钱有异议,要么是康和与老汉已经谈妥了他要拿多少,要么便是人确实没再贪这里的钱。
他见了秘方,自也取出了一早预备下的交子。
一手点钱,一手
看方。
邹夫郎瞅着方子上写得倒是详尽,他懂做烛,自是一眼就能瞧出有没有蒙人,面上虽克制不露笑,眼睛里却早已瞒不住。
他觉方子内容倒是没问题,只疑:“如何每两行字字迹便不相同?”
老汉道:“俺又不识字,若教一人与俺写下这方儿,那不是白给了。自是要寻几个不同的人,打乱了给俺写。”
邹夫郎心头一愉,心想这老汉粗鄙,做事倒还算周道,且他见了老汉这般模样,心头更是踏实,就是来时他再做这买卖,也掀不起甚么风浪。
两厢交易妥帖了,康和同邹夫郎言送送老汉,两人离了这街,悄然没进了不打眼的地儿。
老汉赶忙将交子拿与了康和,他揩了揩脑门儿上的汗:“俺将才可演得好?”
“如何有不好的,将恁大个掌柜都给唬住了。”
康和打身上取了一吊钱给老汉,道:“一会儿上我那处,再与你一块儿三斤的好肉。”
老汉欢喜不已,直道谢。
送罢了老汉,康和复回了一趟邹家铺子:“这老汉说话不是个中听的,我每回去都吃排头。今儿拿了这样多的票子走,却也还要我几斤猪肉。”
邹夫郎得了方子欢喜,同康和言:“乡野粗h汉,爱贪占点儿小便宜,要你几斤猪肉你也不亏。”
康和笑了笑,他自是不亏。
“夫郎这厢可得了一桩好生意做,恁老汉不是有眼界的,药烛的生意往后约莫便是夫郎独干了。他日飞黄腾达,可别忘我这般跑腿的才是。”
邹夫郎也觉这事情康和给牵线办得好,他言:“如何会忘你,要没你与我介绍,今朝也不得这生意。”
康和说了几句恭维话,没向人要甚么富贵了的保障。
人心易变,倘若是良善的,即便未曾许下什麽保障,他时富贵了也一样不忘旧人,可若心黑的,即便今时因高兴许了诺言,它时说不得也能把承诺变成了斩人的刀。
说了半晌的话,康和才回了铺子上。
范景正在摊子前与人切猪肉,他瞟眼见着过来个步子轻快的大高个儿。
人走到他跟前来,笑着与人包好猪肉,空隙上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了一句:“妥当了。”
范景眉心微展,为着艾烛,已是忙活了月余,卖个方子的事情,亏得他能耐着性儿折腾这样久。
两人默契的都没多说谈什嚒,这事情不好张扬。
午间,趁着陈三芳午睡的功夫,两人借故说出去买甜水,康和领着范景去看了一眼他们的新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