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赶了一日路,浑身湿润,也前去冲洗了个热水澡,这才得空去屋里头看了看睡熟的大福。
小孩子不晓外头起了灾祸,且还睡得香甜。
范景摸
了摸大福的小脸儿,
与他掖了掖被角,
两人守了好一会儿崽子才出屋去。
“幸得是没久耽搁,回来了家中。若是在外头听着家里这事,不知得多急。”
康和庆幸早早的家了来,范景听得他的话,也吐了一口浊气。
他道:“将家里的壮丁都唤了来罢。”
虽是有些疲乏了,两人却都没有睡意,连夜上召集了家里的壮丁,各都给佩上了利器,彻夜轮番守夜。
翌日天亮,家里也没前去城里开铺子,事发后陈三芳便谨慎的关了铺门,这两日都没开张。
没得为了几日的生意在外头走动,只怕是撞着了那流寇,人一刀子出来就给丢了性命。
康和便问陈三芳,贺小秋晓不晓得流寇的事。
“他晓得,你那个兄弟,张石力那日下了山,俺们一同关的铺子,他是个练家子,晓得照看着贺家,不肖担心。”
范景听着陈三芳的话,心头也安些了心。
这天一亮了,四处都光明,山还是那山,田还是那田,若不是昨儿夜里头陈三芳说了有流寇在作乱,谁会觉出甚么不同。
夜里头黑漆漆的,教人心中生乱,亮堂着的白日,人心里就没那般受怕了。
一屋子的人吃了早食,便在家里头看康和还有范景从芳县带回来的吃用,正是欢愉,出去了一趟的连四哥慌忙着跑着家来,人还没至屋就喊起:“不好了,不好了!”
几人见他面色难看,连问他出了甚么事。
连四哥道:“将才在外头听说打井村旁头的肥栀乡昨儿夜里现了流寇的踪影,死了俩人。如今正是闹得厉害,俺往官道那头走了几步,瞧见了官兵,想传得不是假话!”
“哎呀呀!天杀的,东一炮西一枪,官府不好将贼人捉住,这厢已是跑到俺们这边的地界儿上来了!”
范爹吓得老脸发白:“这可咋办呐!俺们躲山里头去罢!”
昨儿还庆幸流寇出没之地与他们这处离得远,不想今朝就到了跟前,康和跟范景见此,知此番已不是小打小闹,当真要流血死伤人的,已是不可再不仔细防备。
若是依范爹的躲去他们先时住的木屋上,料想流寇轻易也寻不得,倒可保些安生,只家里头这样大得一摊子,如何是能够轻易丢得下的。
寻了大房,两家人简单做了商量,要把范爷范奶和大福这般老人孩子还有妇孺给送出去躲避,余下强健的壮丁来守着家门。
“城里且没听得有流寇闹事,不妨就去城里先躲上一躲。”
“谁晓那流寇会不会进城,如今且看着在乡野上冒头,教人觉着主意打在乡里的大户上,谁知他是不是刻意为了把官兵引到乡野间,届时趁着城里的防御弱了前去偷袭。”
康和道:“城头虽有两间铺子可先落脚,只那年久的老铺子,不似人的高宅大院儿结实牢靠,几脚就能教流寇踹倒了门墙去,若流寇一旦进了城,竟是还不如乡下的宅子。”
诸人一听这话,颇觉有些道理。
“若要论安全,且还是山里稳妥些,虽条件差,可那老林子谁容易寻着。要躲要逃要藏,都比村里和城里强。只恐那流寇也往山里躲藏,说来,竟然没有全然安生之地。”
大伙儿商定了一番,决定先由着范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