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少屠子都不信邪,就要跟人合伙买猪卖,总觉着有甚么好扯皮的,各都退让着些不就成了,可真当是干起来,才晓得个中滋味。
这合伙买一头猪来卖的生意鲜少有能顺遂的,索性是后头
都各干各的,反倒是没那样多烦恼。
康和不得不吸取些前人的教训,犟着脖子去干。
再一则,他也没有交好的屠子,这事就更难办了。
一通合计下来,就没干成。
夏月里头没法子就尽可能的挑着瘦猪买,要剩下些猪肉没卖完,就拉回家里头给盐腌了,熏做腊肉。
好在他们有铺子,左右也是卖干杂货,熏腊肉整好也能卖,比肉行的猪肉摊还多条出路。
只屠子都想挑拣着瘦猪买,农户人家卖瘦猪又不实惠,夏月里头瘦猪难得呀。
市场上买肉的客也不如旁的时节肯买卖,冬月里能三斤五斤的要,这节气上都是半斤八两的买,拿家去存不得,都是现吃现要。
夏月里头生意比淡季上更不好干,可好不好的,也都得做。
康和接下范景给剥的橘子,丢了两半进嘴里头,忍不得哎哟了一声。
他一张脸皱起:“甚么橘这样酸。”
范景道:“不是前日里下雨,你与人三个铜子买的五只麽。”
康和咽不下那橘瓣儿:“原还以为捡着了实惠,结果倒是白费了几个铜子。”
“你也甭吃了。”
康和要去把范景手里的拿了,他却一把丢进了嘴里,人酸也不糟蹋。
“也没多酸。”
康和道:“你便嘴硬罢。”
正说着,一身绿衣裙的贺小秋挽着个篮儿朝这头来了,他脑袋上的头巾,换做了一张轻薄的。
康和跟范景止住了打闹,喊人到屋里头去,与他端了张凳儿,又给倒了茶汤。
康和打里屋头去拿了一捆配好的药出来,他拿给贺小秋:“还是老样子,朱大夫说按着原来的方儿吃便是。”
朱大夫每回开了药,康和就顺道给带到城里来,贺小秋只肖上铺子就能拿回家去,也便不必再麻烦跑去他们村里头。
贺小秋谢接下了药,抱在怀里头,康和由着两人说话,道:“我上街口端两碗芋泥圆子豆儿水来。”
“不肖麻烦。”
贺小秋连忙道了一句。
康和道:“甜水铺里新做的,阿景也喜欢吃,一块儿尝尝。”
说罢,他便快着步子去了。
贺小秋从凳儿上起身,想喊人回来,又有些不好意思张口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