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口像有岩浆在滚沸,脑子里一阵一阵地跳疼。
“——巫骨!!”
她咬紧牙关,在意念中低吼。
阴寒的阵纹泛起光芒,身披斗篷的骨骸出现在她的灵界之中。
巫骨仍是散漫盘坐的姿态,只是那对眼窝中,苍白的火焰似乎比往日燃烧得更加旺盛。
“是你毁了我的阵纹。”苍凌阑冷声道。
“是。”巫骨之祖并没有否认。
身为兽神,它的确没有说谎的必要。
“你明知人类的驯化规则根本不可能凌驾于兽神之上……”
苍凌阑气得脑壳痛,她讥讽道:“何苦来哉?莫非巫骨大神也怕了我,怕有朝一日我会成长到连兽神也能驯化?”
“是。”巫骨又承认了。
它轻轻歪了一下头骨:“凌阑,你很强大。”
印象里,这是巫骨之祖第
(buduxs)?()一次喊她的名,也第一次不再用那些别扭的“吾”“汝”之类古称。
它在说——你很强大,你的天资过于惊人,足以配得上一位兽神的未雨绸缪:将可能的威胁掐灭在萌芽之前。
苍凌阑这辈子从没听过这么一句夸奖,夸得能让她冒出想杀人的念头。
“那我的确要比你强大一些。”苍凌阑冷冷道,“堂堂兽神,活了几千年,执掌一方天地,竟会畏惧一个十七岁的人类御兽师么。”
她没有等到巫骨的回答,却先听到了摇铃声。
这是武试开考的铃声!
苍凌阑被迫从灵界中抽回意识。
不知不觉间,四周除了她与宋劝行以外竟没有了其他考生。斗兽场大门紧闭,连两位监控夫子也进去了。
不太妙,苍凌阑眼角跳动。这样下去,她要考不了试了……
“还不说实话?”宋劝行还在等着她的态度。
可她怎么可能说实话?
她能怎么说,说我契约了一个人类骸骨所化的兽神,人家的阵纹造诣还真不一定在你之下,不然你俩比划比划?
什么?问我兽神哪来的?那自然是你家国主派来的大御兽师在薄暮山脉里请来的……
她有苦难言!
苍凌阑咬了咬牙,只能低头道:“……夫子息怒,非是凌阑欺瞒夫子,实是有着难言之隐。”
“只不过,”她慢慢抬起眼,“这沉寂的十年,我曾无数次行于山野,听过千万只凶兽的鸣声。”
黑衣少女招了一下手,残雪鸦便停在她的手臂上。变异鬼手蔓轻轻扒着她的腿,惶然地探头探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