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她认得。
每一个拐弯,每一道山沟,甚至每一片植兽聚集的林地,她都认得。
她曾向这大山交付了十载年华。
危山若有径,自当为她开。
“——雪泥,停。”
随着猎人的一声轻喝,白鹿止住奔跑。
苍凌阑释然吐出一口气,抬头远望。
只见眼前险峻的山路上,灵流正在磅礴地滚动,像入海的河流,汇聚向一个方向。
“呦呦!”
雪泥抖动耳朵,走过去低头嗅了嗅。
苍凌阑从鹿的背上翻身下来,半跪在地,用手胡乱抹去积雪。
果然在山地上看到深深的刻痕,一个个神秘古朴的符咒缀连成串,向远处连绵。
找到了……
“原来这便是请神阵。”
苍凌阑起身。她抬起手臂,挥了一下,做了个示意下降的动作。
沙……
一道黑影伴着风飞落,果然,残雪鸦王也准准地跟来了。
苍凌阑拍了一下鸦王的背:“别再飞前面了,危险。紧跟着我,咱们先按灵流的走向摸过去看看,阵眼八成便在那里。”
鸦王:“哑哑哑。”
少女带着白鹿与黑鸦,谨慎地向前。
很快,苍凌阑感觉到环境的变化。
大概是为了严防她这种不轨之徒,前方连植兽都被驱逐得一干二净,陡峭的岩峰也被削平,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山地。
再往前艰难地行进了一点,敌人便显出了踪迹。
刚刚那一路走来,自城卫兵巡逻的阵地,到请神大阵附近,苍凌阑都没有遇上敌人。想来是为了严守秘密,并未让朔城的城卫兵把守紧要之处。
但接下来就不一样了。
果然是那些随韩童的车队而来的朱雀使,还有流焰雀、獠齿狗、红翅乌等战兽。都顶着嗖嗖的寒风,一丝不苟地巡查着。
“……”
苍凌阑冷静地将身体压低,尽可能地匍匐在凸起的山地阴影里。
有獠齿狗这种战兽在前面,哪怕以她隐匿气息的本事,也是万万过不去了。
但无论如何,既然有朱雀使,肯定就有阵眼和祭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