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啊怪不得。
苍凌阑暗想,只觉得荒唐可笑。
怪不得她总觉得古怪,这位韩小公子文弱天真,年纪又小,属实不像个正经使者的样子。
现在这理不就通了?倘若一早便知晓此次出使危险,又怎会把真正的世家继承人派来。
不过是勾心斗角之下,推出个懵懂的孩子做了牺牲品。
可怜那位韩小公子,一路被蒙在鼓里,还以为自己得了父亲的疼爱!
“阑儿听说,凡人若能供奉足够珍稀的灵物,再举行特殊的仪式,便可引得兽神注意,使得洞天降临在人间。”
“定是那些朱雀使在山中行进时做了什么,才令某位兽
神凝视薄暮大山,最终挑了奇霜洞窟……做福境降临的洞天!”
“小叔再想,若是一群外人突然来到朔城,在山里鬼鬼祟祟多日,很有可能会被巡逻的城卫兵或是走山的猎人发现。”
“所以他们干脆……借出使之名,借学府朱雀印的旧诺,光明正大地来!”
屋檐外风急雨骤,苍凌阑的脸颊被檐角的明珠映得有些苍白。可她一双眼睛却凛凛,像是被这场雷雨洗出了锋芒。
她喊道:“小叔!”
苍简神色一变,如有预感般,劈手要去捂少女的嘴,可如何来得及?
少女猛地一挥袖,指尖便冲向遥遥南方,厉声道:“是朱烈国主要杀朔城!——”
那一声,便如惊天霹雳,照彻暗云。
电闪雷鸣,雨声如天公悲泣。
=========
薄暮山脉外围,距奇霜洞窟一段距离开外,新扎下了一座座临时的军帐。
城卫兵的兽皮布帐坐落在外,中央是朱雀卫的红纹锦帐。本应气势不凡,只不过如今深夜大雨,从远处看去,便模糊得只剩下一个个鼓起的阴影了。
魏恒走进中央那座红帐时,公孙予正坐在灯下,垂眼打量着手中那枚兽核。
女子头也不抬:“绢鱼之尸,可送还给苍家了?”
“送回去了,大人。”
“苍家人可说了什么?”
“那苍氏家主还算懂事,下面两个长老似有怨愤,却也没敢说什么。”
公孙予便点了点头,将手中刚刚从绢鱼身上剖出的兽核放入玉盒之中:“嗯,绢鱼乃苍氏一族的礼兽,能做到有怒不言,也不容易。还算他们有自知之明。”
“哦,你坐罢。”
她又向魏恒招了招手,随意道:“这一趟行走仓促,尚未仔细问过魏统领,此前一切可顺利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