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,除了立国的那一次,余下几次都受到了从上到下的阻力,并未真正施行下去。
究其缘由,自是名门望族隐藏了太多土地,一旦清查出来,也就意味着得交税。
以名门望族隐藏的土地的量来讲,一旦交税,起码一年得少上一两成的收成,这谁能干?
如此,自上而下,除了寒门子弟以外,都是持反对态度。
要想丈量土地,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大,就连几位阁老,恐怕也会跳出来反对。
甚至于,大相公韩章!
要知道,韩章可是相州最大的地主!
几位大学士,齐齐注目了过去。
就连支持变法的韩绛、吴充,以及中立的唐介,亦是不例外。
人非圣贤,孰能无情?
要是变法损害己身利益,那还变什么法?
江昭一听,就知道了文彦博的意思,徐徐的道:“江某也是郡望子弟。”
一句话,几人面色稍缓。
“何意?”文彦博主动问道。
不光是韩章,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大臣,就几乎都是大地主。
甚至,就连江昭也不例外。
淮左江氏,三代紫袍、四代进士,名扬天下,未必就比相州韩氏差!
“除了户籍司以外,不是还有盐铁司吗?”江昭不急不慢的说道。
“盐铁司?”
文彦博一怔,旋即一惊,诧道:“要动盐、茶、酒?”
文彦博没有说“铁”,因为铁注定不可能让朝廷以外的人插手。
余下几人,时而皱眉,时而舒展。
要是可以动盐、茶等专卖之物,那清丈土地也未必不能接受。
毕竟,这些可都是垄断之物。
但凡有人活着,就离不开盐、茶、酒!
“不止,手工纺织、陶瓷、盐、酒、茶都可开放。”江昭平静道:“这些官营之物,可谓烂到了极点。”
“不若就弃了官营,朝廷以入股的形式与大商合作,仅是参与分钱,不参与经营。”
江昭望向几人,问道:“可行否?”
过往的每一次清查土地,几乎都是单纯的清查土地,单纯的让地方大族受损。
这一来,阻力自是不断。
可若是开放手工纺织、陶瓷、盐、酒、茶等官营之物,就相当于是送了些利益,清丈土地的阻力肯定要轻上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