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过半,案几上的烛台也烧的只剩一半,光线勉强照着横陈在拔不床上的玉体。
姳月已经脱力昏睡过去,晶莹的泪珠湿漉漉的挂在潮红的眼尾,宛然一朵迸绽到极致的花。
叶岌静坐在床边。
昏黄的光影明明灭灭,洒落在他脸上,隽美如玉淬的脸庞浮着靡堕的潋滟。
汗水已经浸湿了他鬓边的发丝,挺整的官服也早就不堪入目,领扣扯断,披露着偾张起伏的喉骨,衣摆的暗绣处沾了斑斑的浊。
形容可谓放荡昏聩,垂低的目光却近乎虔诚痴迷的看着姳月。
“月芽儿。”他很轻的在口中咬着对姳月的昵称。
半梦半醒的姳月狠狠瑟缩了一下,似是做了什么吓人的梦,蜷着小腿往拔步床里侧缩逃。
脚踝被叶岌指骨修长的大掌扼住。
而梦里的姳月也落进了野兽的手中,她扭过煞白的小脸,野兽没有想象中的狰狞,可一双幽暗眸子像会吃人一样在她身上游走。
姳月害怕的缩紧身子,外厉内荏的凶着发抖的嗓子,“你你,你放开!”
叶岌低头看着姳月交叠乱颤的眼睫,心口一苦,眼里翻起痛怒和嫉妒,他的月儿是在抗拒他吗?
握在姳月脚踝的手逐渐收紧,紧迫感使得姳月颤颤哼哭。
叶岌很快放松力道,眼里的偏执也恢复了清明。
看着她玉瓷般身躯上已经到处是痕迹,自责皱眉,握拢的手掌改为抚柔,“我真舍不得。”
叶岌掌心的温度温烫着姳月的肌肤,迭起的酥麻像虫子似的往他身上游走,她张开咬红发肿的唇,短促的哈了声。
姳月看到梦里的那头野兽收敛温和了气势,低垂着头颅显得很可怜,可下一刻,她又被那双眼睛攫住。
眼里是灼灼不能熄的火光,将她裹进火焰里烧干。
“真舍不得把我的月芽儿放开。”
叶岌意味深长的喟叹一声,眼中的不舍和迟疑被推翻,俯身吻在姳月耳边。
暗沉的眸子里是不顾一切的沉沦。
姳月太清楚自己这是又要被野兽吃掉了,反应过来要逃,叶岌强势掌住她的腰枝,含糊耳语,“生我的气吧,恼我也可以,咬我也可以。”
“你是我的。”
野兽吼声里的苦涩喃语,让姳月心上莫名一疼,感觉他可怜极了,也舍不得躲了。
察觉怀里挣逃的人偎紧自己,叶岌狂喜,自后吻着她的耳,到弯仰的雪颈,连垂散的发丝都极爱的唇间拭过。
青梅竹马又如何?从总角到豆蔻又如何?
全数都是他的!
汗滴落进眼里,卷出欲海,嫉妒就是浪涌。
占有她,令得她欢愉,弄得她掉旖泪的更不是他祁晁,而是他!
他就像是一头被人觊觎了配偶,而不安到发了狂的野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