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青很快打听到了祁晁的归期,如今队伍才过乌口涧,约莫还要大半月才能到京中。
离归期还早,倒是长公主那边先传来了消息,公主府安排了夏宴赏花,让她过去。
姳月目光轻轻凝紧,赏花宴是由头,实际,是想借此为沈依菀指婚。
姳月揣着满满的心事往公主府去。
她事先求过恩母,所以挑选的都是家世过得去的人家,有京科的进士,也有在朝中当值的年轻官员。
应当都不会亏待了沈依菀,她这般想着,心里的负疚却没有减少。
她抢了沈依菀的夫婿,还要替她做主嫁人,连她都觉得自己是恶人。
那些人就算家境人品都不差,可成亲与交友是两码事。
姳月咬紧唇瓣,心里缠乱如麻思绪万千,忽而,她想到什么,赶紧拍了拍马车吩咐,“去卫尉司。”
卫尉司衙署。
楚容勉戴刀走下步阶,走向姳月马车所停之处。
姳月手撑着车轩张望,看到楚容勉的身影,紧凝的眸光一松。
“找我什么事?”楚容勉面无表情。
姳月道:“借一步说话。”
楚容勉没有动,虽然上回的事情他有所歉意,但这丝毫没有减轻他对姳月的厌恶。
况且,上回的事往理上说,也是赵姳月咎由自取。
楚容勉不耐道:“有话就说。”
楚容勉厌恶姳月,姳月素来也烦他,尤其他那张阴沉沉的脸,每次看到她都想把他拉到太阳底下晒晒。
要不是有要紧事,她才懒得过来。
姳月忿忿抿唇,“你若不想沈依菀嫁给别人,就跟我走。”
楚容勉倏然瞪视,“你又想干什么?”
恶狠狠的目光让姳月心口一跳,“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,可以让你娶她。”
楚容勉难以置信,扯唇冷笑,“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,自私自利。”
凌厉的指责让姳月委屈又惭愧,抿抿唇,“你到底走不走。”
*
沈依菀随着沈夫人去到公主府,她屈膝向着坐在高位上的长公主行过礼,安静坐到一旁。
不多时,又陆续有郎君姑娘赴宴,留意就会发现,来得女宾都是已经出嫁或者订下亲事的,而男子,大多与她年岁相当。
长公主施着明丽的妆容,悠然笑看向沈夫人,“本宫听闻,沈姑娘还没有定亲。”
沈夫人应和点头,“小女深居简出,难有合缘的郎君,今日由此机会,臣妇斗胆请长公主殿下为小姑留心一二。”
沈依菀顺从的低垂着头,两只冰凉的手搁在膝上,从夫人提出要带她来公主府赴宴,她就已经有了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