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女孩笑起来。安塞低着头,假装没听见。她知道这些女孩大多来自难民中较富裕的家庭,至少还能吃饱饭。而她,已经三天只靠半碗鱼汤度日了。
人群突然骚动起来。百花到了。
安塞踮起脚尖,第一次看清这位传奇人物。百花比她想象中更加年轻,可能不超过二十岁,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威严。公主戴着一块白色丝绸盖住脸的帽子,还穿着熊岛风格的皮革束腰外衣,但裁剪方式明显带着大陆的优雅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——漆黑如墨,却闪烁着某种野性的光芒,像是经历了熊血酒洗礼后永远留下了印记。
百花在熊皮椅上坐下,一个熊岛女战士站在她身侧。选拔开始了。
前面的女孩一个个上前,有的展示缝纫技巧,有的背诵诗歌,有的甚至表演舞蹈。百花大多只是冷淡地点头,偶尔问几个问题就让人离开。
轮到红发女孩时,她夸张地行了个大陆贵族的屈膝礼:“尊敬的小姐,我父亲曾是首都的城镇税务官,我精通大陆礼仪和···”
“我不需要人教我怎么行礼,”百花打断她,“你有为我抵挡刀剑的勇气吗?”
红发女孩愣住了:“我···我不确定···,但是小姐您找的不是侍女吗?”
“下一个。”
安塞的心跳得像受惊的小鸟。轮到她了。
她走上前,笨拙地行了个北方平民女孩的礼节,膝盖微微弯曲,双手放在身前,不敢抬头。
“你叫什么?”百花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。
“安塞,小姐。”她的声音细如蚊呐。
“抬头让我看看。”
安塞慢慢抬起脸,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。她以为自己会看到轻蔑或冷漠,但百花的目光中竟带着某种探究的兴趣。
“北方人?”
“是的,小姐。翡翠谷。”
“为什么来熊岛?”
“战乱,小姐。我们的家没了,再不找到工作,我一家人都会饿死的。”安塞突然鼓起勇气补充道,“但我能干活,很勤快。我还会读写一点大陆文。”
百花微微挑眉。这时,一只受伤的小鸟突然从树上掉下来,落在她们之间的空地上。小鸟的翅膀折了,痛苦地扑腾着。
红发女孩尖叫一声跳开:“肮脏的东西!”
安塞却立刻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小鸟。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布——她原本打算用来擦脸的最后一块干净布——轻轻裹住小鸟颤抖的身体。
“它只是吓坏了,”安塞轻声说,不知是对小鸟还是对百花,“翅膀可能断了,但养一养会好的。”
她抬起头,发现百花正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她。那眼神里有惊讶,有回忆,还有某种安塞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。
“你不怕吗?”百花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