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哥,我好像说了姊姊不喜欢的话。」小姑娘也没想过盛槿会有那么大的排斥反应,她自责的低下头,眼睫轻颤着,「所以惹她生气了……」
纪屿深首先没有任何责怪,温声徵询,「你跟姊姊说了什么?」
「我问姊姊是不是不喜欢滑冰……」
听闻关键字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幽光,在微暗的周遭愈显深沉,他随后尽显温柔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发,「嗯,但这不是你的错。」
「哥哥,姊姊走了会不会就不回来了?」崔莉汐困倦的趴在男人肩上,只敢囁嚅道。
纪屿深顿足,思绪当即陷入某种不知名的漩涡。
待耳边孩童的声息渐弱,他眺望向远方山谷之间,月光飘洒在寧静幽美的海平面上,深水波光粼粼。
犹记那年夏夜,漫漫星空也是那般的璀璨,令人眩目,手边的冰镇可乐还冒着气泡,劈啪作响,致谁呛鼻在她面前失了形象,但她笑了开怀,从此汁水的甜味儿都清爽绵延于齿腔。
然而,美好之下总是蕴藏着难以捉摸的脆弱和不安——那一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梦,终究在黎明来临之前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「不会。」
小女孩困的不行,眼皮松松地闔着,最后仍在与睡神的对抗赛中失守,男人的一句承诺,重重地回盪在寂色之中——
「这一次,我会把她找回来。」
纪屿深和崔莉汐回家后小米儿已经甦醒过来,米婆婆也煮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他们回来。
米婆婆上门迎接归来的两人却唯独没看见盛槿,她清楚纪屿深这脾性清静寡欲,一旦遇事更是如此。
但是,她就纳闷了,怎么人跟着他出去就消失不见了呢?
「小深,小槿呢?」
?
整条街上的店铺灯光熄灭,仅存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商。
盛槿背脊贴上玻璃窗屈膝坐在外,她像隻迷路的猫,却想尽办法把自己藏得好好。她仰头猛灌所剩不多的啤酒,拉近一看,脚边早已都是散落满地的铁罐。
女人姣好的容貌宛如端坐在角落的一幅画,片刻静止后,她自我堕落似的倾身抱头,埋藏于腿间。
只有
一个人的她褪去原先冰冷的防线,浸在回忆里出不来。
这么多年来她拼了命的想要忘记一切,现在又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要因为别人一句无心的话,被不断、不断的……勾起她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事实。
她根本就无法释怀。
追求名次和实力表现的竞逐里,被能力强劲的后辈碾压、私底下瞧不起都是家常便饭,她咬牙坚持过一场又一场的比赛,却日渐迷失在其中,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好似在天赋面前都渺小的不足掛齿。
当年教练的一句「你没有天赋」,更是永远扎在她心头上的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