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淅确实心情不妙。
他一进公馆内部,就被接引人员引到了叶舒月女士所在他的包厢。
这个包厢在二楼,室内空间很开阔,细细的竹帘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,竹帘垂下来,与室内的光影一起,营造出一种像在夏日山林里用餐的柔和氛围。
但是桌上的两个人气氛却十分僵硬。
从进来到现在,叶舒月只跟叶淅说了三句话。
一句是“你这次月考第几名?”
第二句是“郑阳这次第几名?”
还有一句是“你也真好意思说出口,烂泥扶不上墙,丢尽我的脸。”
叶舒月女士就算骂人的时候,看上去也很文雅,她今年刚刚四十,因为保养得宜,看不太出年龄,穿一件黑色的窄袖长裙,身形窈窕,坐姿端庄,雪白明艳的脸,耳朵上戴着一对碧玉的耳坠。
如果忽略她红唇里吐的话,第一次见面的人应该会觉得她优雅冷静。
叶淅早就习惯了,不痛不痒,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他当然知道叶舒月并不喜欢他,当年生下他也没能成功转正,还只能当见不得光的情人,让叶舒月一直耿耿于怀。
现在叶舒月一回国就特地找他吃饭,也只是端一端好妈妈的架子,好表现给他名义上的父亲看一看。
所以叶淅脸色都没变,低头喝那一盅鸽子汤。
他从不关心叶舒月说出来的任何话。
比八卦杂志的花边新闻还无聊。
但他这不冷不热的样子,却让叶舒月心里更烦躁了。
养不熟的东西。
叶舒月冷冷地想。
她盯了叶淅一会儿,轻轻拿起放在桌上作为装饰的折扇,素白纤细的手,握着扇柄,完全没有一点停顿,像做过千百次一样,冲着叶淅脸上扇去。
啪一声。
(buduxs)?()叶淅没有来得及反应,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痕。
折扇的边缘从他脸上划过,没几秒就浮现出了肿胀的痕迹,甚至将他的皮肤擦破了一点。
“你就这态度对妈妈吗,”叶舒月冷冰冰地问,“基本礼貌都没有了吗?”
她声音都没有抬高,就好像她刚才不是打了叶淅,而是轻轻拍了拍叶淅的肩膀。
叶淅怔住了。
他不是没有能力躲避,只是叶舒月也好几年没有这样打过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