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——”
相机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在。
铁柱高举着手机,有些尴尬地定格了一张远远的合照。
沉宁捏着半块薯饼,腮帮子微鼓,眼神带着点被打断的茫然;而他,则维持着一个略显笨拙的拍摄姿势,眼神甚至没来得及从手机屏幕上移开。
阳光斜斜地洒在桌面上,照亮了豆浆杯口的氤氲热气和他们面前吃了一半的早餐,背景是赵庭璋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整洁客厅。
沉宁没说话,挑了挑眉。
警察叔叔没有刚才“职业病”那样的拽酷,迅速放下手机,耳根刚刚褪下去的红晕“腾”地一下又烧了起来,一路蔓延到脖颈。
他抿了抿唇,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:“……那我删了?”
甚至没等她回答,手指就悬在了删除键上方,眼神却像做错事等待审判的小狗,偷偷瞟着她的反应。
沉宁没动,也没
说删不删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难辨。
赵庭璋被她看得越发不自在,试图解释,“……这也是报备……我觉得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却异常清晰,“和你在一起……我也想向你报备。”
报备这一刻的相处,报备他眼中她的样子。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“嗯。”沉宁应一声,“你把照片洗出来吧。”
赵庭璋:?
“等我想出门了,就去沉尧的墓前烧给他看。告诉他,这是托你的福突然降临的未婚夫。”
她转过身,表情隐在阳光里。阳光好刺眼,洗衣机运转的声音,是不能再稳定的噪音源。
“……这么快就见家长了吗?”
“不是。”沉宁回头,带着一贯的无语,“他的墓你们警察局应该有做记录,清明节给烈士扫墓的时候,你也把那曲解为见家长?”
“……我是不是要买两瓶茅台倒给岳父?”
“沉尧不喝酒。”她说,“他也不抽烟,你可以烧两根树枝给他,这老头活着的时候,喜欢爬山。”
“捡那种直的、光滑的,别拿带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