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笔的姿势改为抓握在掌心之间,季舒白轻吸一口气,仰着头想要迎合上去。
可误导对方的罪魁祸首墨竹却偏开了脸,随即肩头微微发抖。
笑意先是从微微眯起的眼尾漾开,唇边溢出的是气音,短促而轻软,像被风吹散的一串涟漪。
“季小姐,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主动啊?”
季舒白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对方那双弯起后闪着水光的眼睛。
她回过味来,知道自己又被这性格恶劣的大小姐给戏弄了,她闷不做声坐正身子,继续涂涂改改手中的稿子。
“不开玩笑了,”墨竹收起那些性子,“我其实是想让你陪我去参加我堂姐的婚礼。”
季舒白听后没有回话,过了会儿才说道,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主动?”
她笔下不停,继续道,“这是因为我对于你而言只有这些。”
“嗯?”墨竹眉梢微挑,被她的话勾起了些兴趣。
“倘若是你有求与人,你会签下我们那份协议吗?”
还没等她回答,季舒白已经替她说道,“你不会,因为你能给出的东西太多了,钱与权能解决的事不需要搭上自己,故事中‘以身相许’的这种情节不会发生在你这样的人身上。”
“可我没有,”季舒白终于放下笔,看向她,“我于你而言的价值只有这个。”
墨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,所有思绪仿佛被这句话骤然吹散,又像是在急速重组。
“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?”季舒白问道。
空气再度安静下来。
“抱歉,是我话太多了。”季舒白率先出声道歉,她收起东西起身想要回房。
墨竹这次没有拦她,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卧门后。
【宿主,女主刚刚那番话,您不担心女主是在讨厌你吗?】
墨竹静默了一会儿,闭眼枕靠在沙发扶手上,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沙发上的纹路。
“这是好事啊,开始对我表达不满,这说明她心底对我的防备在瓦解。”
“再说了,到现在都没负分警告呢。”
她心中清楚,季舒白刚刚的话更像一把刀子,只不过那刀刃向内,先刺穿的是她自己那颗强撑着自尊的心。
虽然她是爱逗弄这朵看似不堪折的花,但现在也确实不适合玩得太过火。
她记得养这朵花的秘诀呢,得软硬兼施才行。
十分钟后,墨竹撑着沙发坐起,起身朝着客卧的方向走过去。
她屈指叩响房门。
此时屋内的季舒白正在发愣,她其实当时说完那些话就有些后悔了,那都是她这段时间愤懑的情绪产物,其实是不该对墨竹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