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竹在楼下静坐片刻后站起身,赤着脚朝楼上走去。
卧室的门没有关,她推开门,没有看见季舒白的身影,只隐约听到浴室传来的水流声。
行李箱中的睡衣早被季舒白取出挂在了外边的衣架上,季舒白自己的那套不在其中。墨竹取下自己那套睡衣,走出房间。
她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客卧。这间房比主卧小了不少,但设施一应俱全。
墨竹将睡衣随意丢在床上,走进浴室。
打开开关,水流声哗哗响起,掩盖了所有的声音,像是将她与这个世界切割开了一般。
墨竹闭着眼站在水下,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,顺着湿漉漉的发梢滑过脖颈、肩线,最终在脚下汇成一道蜿蜒的水痕。
她一动不动,任由这些水流带走一天的疲惫和尘埃,也冲淡了那些纷乱的心绪。
水汽氤氲,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,模糊了玻璃隔断,也模糊了她的身影。
良久,她才伸手关掉了水阀。
原先嘈杂的世界骤然安静,只剩下水珠从发尾、从肌肤上滴落的声音。
她先是用宽大柔软的白色浴巾裹住自己,又拿起另一块毛巾,慢慢擦拭湿发。
走出浴室时,她带着一身未散尽的热气和水润。
当她走到床边,抬手整理半干的长发时——
叩叩。
轻微却清晰的敲门声,突兀地响彻在寂静的客卧门外。
这个时间,敲响门的人不言而喻。
墨竹穿着拖鞋走到门后,打开门,走廊柔和的光线映入室内。
季舒白站在门外,发梢微湿,身上穿着那套她见过的浅色家居服。
“有事?”墨竹将目光移向她那张看似平静的脸。
“嗯,”季舒白似乎在斟酌措辞,“我去楼下找你,发现你不在。”
“所以呢?”
季舒白轻吸一口气,“如果你不想见到我,我可以睡客卧,你不用离开。”
墨竹注视着季舒白的眼睛,忽然笑了一下,“说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