懦夫,庸碌无为,寻道无门,不过是踩着他人尸骨攀上云霄的鸡犬之辈。
果然,瘫坐在地、浑身血污的懦夫见他无动于衷,又色厉内荏道:“本座…本座这便去请佛祖世尊主持公道,定不让你这大逆不道的小儿逍遥法外!如此猖狂,天理难容!”
“法?何为法。”哪吒睨着他,唇角扯出一丝不知是讥讽还是怜悯的弧度,“相护你这懦夫的所谓孝道,所谓伦理纲常,所谓天理法度?我从不认。”
“千年前,不曾认。”他缓缓摇头,“如今,更不会认。”
“宝塔完好无损。”目光扫过李靖怀中紧紧护着的玲珑塔,他语气轻蔑,“伤得不过是个德不配位、庸懦无能的持塔者。你且去状告,且去佛祖面前认认清楚……”
“你究竟算个什么东西。”
此趟本是因他的莲花真身还在云楼宫休养,他又去取了一瓣真身,既然事了,他踏火轮而起,径返凡界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眼下,云皎的声音将他唤回神,哪吒眼见她对屏风后的物件极感兴趣。
他“眼盲”,由着云皎将他牵引而去。
“莲花?”云皎狐疑。
屏风后摆了一口雕花铜缸,里头盛着两株赤色潋滟的红莲。
在偌大的殿室内不算突兀,可云皎看着身旁总不经意流露几分肃杀之气的夫君,又觉得他…不像是爱养莲花的人。
少年今夜换了身水色长袍,春衫轻薄,将他颀长的身线完全勾勒了出来,不再是充满攻击性的艳色。
但他是习过武的。
习武之人的底子刻在骨子里,即便眼盲,那份行步如风的利落,薄衫下隐约贲张的力量轮廓,未曾消减半分。
“今日置办的。”哪吒回道。
云皎若有所思,“你喜欢莲花啊。”
哪吒并不介意她会因此看出什么。在他看来,若云皎仍警惕未消,至多是杀她了事,再自行探查。
他嗯了一声。
好在经过多番确认,云皎此时真觉得他是凡人,盈盈笑道:“库房中还有好多更精巧的玉缸,你既喜欢,明日我便让小妖们搬来,再为你种上莲花。”
她目光扫视殿室,又落在一处空旷角落,“你瞧不见,我看那儿还能摆好几缸呢。”
“后山还有片池塘,到时也栽满莲花,你能闻见香味儿。”云皎补充着。
哪吒不明她做这些有何意义。
但很快,他自觉知道了。
云皎毫无预兆地猛地扑回他怀里,力道蛮横得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