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赛当日,陈飞肩上红巾猎猎,背后红队二十人一字排开,气势如虹。一小兵吹起号角宣布比赛即将开始。眾人一致道:「拼尽全力,为谢家军争光!」
「说得好。」谢晴指了指场边新立的积分榜,板面如同商号市簿,红黑分明,「胜者加三,平分各一。赢得多的队,小灶开到月底;连胜三场,十日假期一日,轮休不误操演。规矩写在这里,谁想跟我讨价还价?」
一阵笑声压过盔甲撞击。卓翰抱拳出列:「末将蓝队,讨价还价不敢,只求殿后不丢人。」
「丢人也丢在我面前。」谢晴眼里带笑,「开赛。」
第一日近战,谢晴来观看红黑两队的比赛。
以陈飞为首的红队与新进千夫长石子谦黑队相斗。两队短兵相接,尘土飞扬,队长口令如刀,队伍起落如潮。
红队以陈飞为锋,连着两次包抄成功,逼蓝队退至木桩后。谢晴在场边目光冷静,突然低语:「佈角,收边,别让中路空了。」他说得自然,但也惊了一下,怎么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些话。
经过四场循环赛,最终由陈飞的红队获胜蓝队第二、黑队第三。
第二日骑射,风更大,旗更猎。今日黑队对上黄队弓弦如雨,箭落如霰,黄队虽有素来神射手名号的孙承志
连续夺分,但可惜迟了一次出箭的时间,被黑队石子谦一个回马斜射夺回右翼。最终,黑队胜。
眾人表现出色,骑射似乎是每一队的强项,分数差距不大,甚至黑队、红队与蓝队同分,并列第一。
到第三日山中夺旗,天才蒙蒙亮,眾人已入山。雾里白樺条条,山径湿滑。红队兵分两路,以声为饵,放出一面假旗诱敌,陈飞亲自率小股人马绕至背后,断其退路。至午时,红队旗先回营,红缎子在雾里招展,像一朵不肯谢的花。
绿队倒是出乎眾人意料,在此关拿了第二,因为队中有一名极为出色的斥候郭亮,运用追踪之术,跟踪黄队人员,安排奇袭之下,夺取黄队不少旗子,回营后黄队的人可是把他们骂到臭头。
「战场上,战术本就诡譎多变,如何取胜才是重点。」谢晴对黄队眾人下了评语,他们想想似乎如此,就当学了一个教训。
授赏时,谢晴把红队二十人名字一一念过,最后拍了拍卓翰的肩:「输得不冤?」
「服。」卓翰笑,「我留守。将军放心。」
谢晴除了胜利队伍外,另外选了几位在比赛过程中表现优异的士兵一同前往沉月楼,里面便包含了石子谦、孙承志及郭亮。
「宛儿、苏婷。」谢晴转身,两名女子随在谢晴身边,一个眉目清俊可爱,一个眼神冷定高雅。
「你们留营帮大伙儿开小灶,羊肉加菜,兄弟们辛苦了。但——」
「不许饮酒。」两人同时接过话,嘴角各勾出一线弧。
「是。」营中一片笑闹、欢呼,感谢将军如此体恤他们的辛劳,虽然将军和以前不太相同,但是他们更喜欢现在的将军,更平易近人。
午后,红队二十人与几名功劳斐然之士随谢晴、陈飞出营,直往城中而去。
他们远远便见「沉月楼」金字牌匾在夕阳光下熠熠生辉,香雾从帘后漫出,带着花椒与酒的暖香。伙计早备下席面,青瓷白盘,玉盏玲瓏,窗外临街,行人如织。
大伙儿在君不闻准备好的包厢内坐定后,谢晴斟满酒杯,站起来举杯道:「端起第一杯酒一敬战场兄弟。第二杯酒一敬操演三日,大家辛苦了!第三杯酒,我们敬一敬今日的头彩!」眾人举杯一饮而尽。
酒过数巡,席间大笑连连,粗豪的将士们与谢晴这和他们认识不久的人,在一张桌上畅聊,竟也无碍。
「你是…千夫长石子谦?」谢晴见一名身材昂藏、眉骨坚硬的将校立起敬酒,笑问。
「末将正是。」石子谦举盏,目光明亮,他对谢晴说:「多亏将军定的赛制,兄弟们拚得痛快,心里也服。末将敬将军一杯。」
「你们赢得是本事,不是规矩。」谢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,「规矩只是让本事被看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