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老爷子坐在上座,随意地挥了下黑漆漆的龙头拐杖,保镖见状,便立即放开廖慕青,立即退到会客厅的两侧。
廖慕青被放开,双臂得到了解放,但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,看了眼淮老爷子,态度不卑不亢,首先道了声祝贺:“淮老先生,生日快乐,祝您寿比南山。”
淮老爷子笑了下,只是眼睛里没有笑意,说着:“呵呵……谢谢你的祝福,小廖还是那么有礼貌啊。”
淮家如今的家主淮老爷子年事已高,身体不甚好,他的腿脚不好,那是年轻时太过拼劲导致留下的顽疾。行走时,他常年拄着一根黑漆龙头雕拐杖,才能走的顺当。
此刻他坐在上首,一手放在龙头拐杖上撑着,半抬眸看向廖慕青,一双眼虽然苍老,仍旧显出精光,岁月的经历沉淀在他的眼底,宛如一头垂垂老矣的巨龙,将利爪藏在苍老的身躯之下,庞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,新的权柄交接给新的接班人。
“小廖,淮慈之前跟你在一起?”
“是,不久前他叫我去后山。”廖慕青如实回答,在他跟淮慈去后山的路上,也有不少人看见了。
“他人呢?在哪呢?我这找了一通都没找着他。”淮老爷表情不变,只是谈及这个大儿子的时候,语气有些松动:“他是调皮爱玩了点,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太过胡闹。”
他是老来得子,才有了两个儿子,即便大儿子再不成器,那也是他的血脉,再加上大儿子的身体不太好,他更对这个儿子无意中多了一分宽容,更何况他也没指望让大儿子继承家主地位。这样更是让大儿子淮慈养成阴郁扭曲的性格,私底下只要玩得不出人命太过火,他一般也不会加以约束。
廖慕青自然知道淮慈这么无法无天也有着这原因,恐怕淮家老爷子根本不会将淮慈对他所做的事情当一回事。
虽然,淮家跟他们廖家有点交情,但也只是相识的交情,碍于这点交情,他们可以给予他表面上的礼貌和尊重,让他自由出入淮家,但却不能涉及更深层的关系。
“他之前是跟我一起,可是后面我突然感觉到不舒服就先离开了。”
“哦?那你是先离开了,淮慈当时还在假山那里?”
“是的,因为我实在有点不太舒服,也没去管淮慈接下来去了哪。”
淮老爷子扫视着他,问:“那你哪里不舒服呢?”
“我大概是发烧了,不知怎么就着凉了。”廖慕青说这话时,语气还带着点懊恼,声音还带着鼻音,似乎真的感冒了。
在外人看来,廖慕青肤色原本就白皙,眼下脸蛋确实像被烧得两颊红晕,透出病态般的红,唇瓣也鲜艳如血。
看起来确实像是发烧了的模样。
但是,他的手却暗暗在攥紧,那过度
用力的姿态,仿佛已经掐到肉的力量,明显不合理。这自然逃不过淮老爷子的法眼。
“小廖。”淮老爷子表面上的笑已经消失,掀起眼,语气也一改刚才的平和,话语间透出往日的威慑。
“你因为不舒服先离开的话,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的杂物间那里呢?我不喜欢在我面前说谎的孩子,以往在我面前说谎的人都见不到第二天的黎明。你是最后见到淮慈的人,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我当时的情况以及淮慈的下落。”
说完,他似乎随意地摆了下手里的龙头拐杖,厅里黑压压的保镖和警卫便全身紧绷进入了对敌的状态,武器黑黝黝的口径对准了站在中央的廖慕青,甚至其中两人直接上前压住廖慕青,一脚踢向他的膝盖,强迫廖慕青跪在了地上,枪口压在他的脊背上。
廖慕青吃痛,皱眉,却没有哼一声,只是脸色白了两分。
老一派强硬的作用终究会撕下往日伪装的和善,他已经没有耐心跟廖慕青周旋下去。
然而廖慕青依旧用着平静的语气说:“我的确不知道。”
淮老爷子拐杖一戳地面,发出声响,面色铁青正要说话,旁边的青年上前一步,制止了他接下来的举动。
“父亲,让我来问吧。您这一套太过伤人了,而且您的身体不太好,不能让您太劳心,还是让我来吧。”
淮老爷子面有犹豫,青年继续说:“哥哥身体不好,消失了这么久,我也很担心,要不是我回来的时间晚了,可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但是目前还是要尽快得知哥哥的下落,避免浪费不必要的时间。”
“父亲,相信我,我能很快处理好这件事情。”
淮老爷子点点头:“既然这样,那就交给你了淮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