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雨生对赵夫人道:“您已经看过那个竹片了,那上面画的就是蛊图。那张竹片被放在了你们家正梁的合缝里。”
“这个蛊的下场是‘夫丧妻嫁子抛谁,奴仆逃亡无处置’,非常之恶毒。到底是谁下的蛊,我不得而知,但现在,蛊物已被焚烧,蛊也吐尽,已经解了。”
李先生和赵夫人均是大骇。
他们十分后怕,脸色难看极了,对视一眼后,都拼命思索上过他们家房顶的到底有哪些人,才有机会把竹片放在那样刁钻的位置上。
“从年前翻修房屋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,按文献记载,中蛊原本不会发作如此之快,您此番能及时得救,却多亏另一件祸事。”
柴雨生感叹道:“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,福兮祸之所伏。”
柴雨生看向李先生:“您在乡下的福神庙,被狐妖缠上了。”
“狐妖吸取人的精气以修内丹,修成后即成妖神。在蛊咒的加持下,狐妖对人魂魄的伤害大幅增加,人魂魄不稳,魂魄离体的时间会越来越长,狐妖就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操控人来做事。”
柴雨生顿了顿,看向赵夫人:“所以,才会被赵夫人察觉李先生夜不归宿,私会狐狸精。”
说到“狐狸精”,李先生脸上一片茫然,赵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,把头扭到一边。
柴雨生笑了一下,继续说:“这两件祸事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。假设没有狐妖,那这个蛊发作可能要半年的时间,也许直到蛊咒实现你们都不会察觉。而假设没有蛊,狐妖也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操控李先生做出异常举动,很难这么快就被赵夫人察觉。狐妖蛊惑人心是潜移默化的,时间越久,越难以消除影响。”
柴雨生的一番话把他们二人说得震惊不已。反应了好一阵,李先生眼含热泪地执起赵夫人的手,“夫人……”
赵夫人一把把手甩开,怒道:“拿开,脏死了!”
过了一会儿,她耳朵红了。
柴雨生笑着看他们,仔细端详了番他们二人的面相,确定李先生已经恢复正常,且两人仍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心里十分高兴。
赵夫人殷切地望向柴雨生,道:“雨先生,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?”
听到这个问题,柴雨生的笑容僵住,然后慢慢消失了。
好不容易才轻快起来的氛围登时又变得凝重。
“……不行。”
柴雨生说:“蛊虽然破了,但还有狐妖。”
一听这话,李先生的脸白了,赵夫人的脸黑了。
柴雨生把要说的话在嘴里过了几遍,才道:“现在是大白天,在院子里,狐妖不敢过来,我才敢跟你们二位讲实话。我刚刚在梁上取那个蛊图的时候,感到狐妖就在我身后。”
“狐妖就在你们房子里。”
柴雨生一边说着,一边感到自己的汗毛在一根一根地竖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