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祜顿了片刻,声音更轻柔了。
“他以为我是邪神,你是我的……”
轻轻的鼾声响了起来。
柴雨生睡了过去。
祝祜的话没有说完。
他久久地看着柴雨生,视线落到他们中间相隔约一肘的距离,又看回抱膝睡着的人,犹豫片刻,起身坐到了柴雨生身边。
祝祜轻轻抬手揽住柴雨生的肩膀,让他靠在自己怀里。
柴雨生就像只猫一样,扭了扭头,自动找到了舒适的位置,睡得更熟了。
这次,祝祜只虚虚搂住柴雨生,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和接触。
-
柴雨生这一觉睡得很沉。
他鼻端闻到的气息特别安神,有一种死过去的平静感。他的眼皮也很沉,想要睁眼的念头根本无法抵抗眼皮的重量。
直到一阵唢呐声穿过他的耳膜。
柴雨生惊醒,一个激灵坐直身体,险些闪了脖子,惊觉自己居然又是从祝祜怀里起来的,但也顾不上多想,忙看向窗外——
窗外一片漆黑。凄惨悲凉的唢呐声嘹亮地撕裂夜空。
“你睡了三个时辰。”
祝祜从地上站起,抚了下衣服的褶皱,走向窗边,“看来在到达十五之前,天不会亮了。”
算算时间,本来早就应该亮起的天空,现在仍旧是漆黑一片。
柴雨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,走到窗边去看,就见扎彩匠正在楼外吹着唢呐,外面的纸扎人队伍阴森森地整齐列队。紧接着,木楼大门开了,变成纸扎人的朱福一顿一顿地走了出去,在唢呐声里走向纸扎人队伍的尽头。
“走。”
祝祜对柴雨生说,率先走向楼下。
到一楼的时候,唢呐声已经停了。
柴雨生从甬道里走出来,就见丧主和扎彩匠同昨日一样站在门口。唯一不同的,是此时外面是黑夜,他们手中均持有火烛,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幽光。
丧主和扎彩匠二人纹丝不动,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,笔直地堵在敞开的大门口,与老李头、刘姑娘和李笙歌对立,直到柴雨生出现在厅内,这二人才有了反应。
丧主向前一步,环视所有人,咧开嘴笑道:“贵客,你们来啦!四位贵客都到齐啦!谢谢你们帮我一起预备正月十五,我家小女的冥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