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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狐狸精（第3页）

“您有没有观察到您丈夫的身体有什么异常？”

“他死不承认晚上去了哪儿，如果真没说谎的话，那最明显的就是失忆了吧。”

柴雨生安静地看着赵夫人，赵夫人想了一会儿，又道：“过年这段时间全家都很忙，但我现在仔细想想，他脸色不太好看，脸有些发白发青，而且手也没以前热乎。”

柴雨生这才点点头，“这就对了。”

“还有一个问题，您说他年前回过一次乡下对吗？”

赵夫人忙不迭地点头。

柴雨生慢慢说：“据我所知，梅山镇这边乡下信什么的都有，几乎每条路都有庙。请问您丈夫，年前这次回去的时候，有没有进过什么庙？”

赵夫人茫然地看着柴雨生，过了一会儿，突然眼神一凝，拍了下手，“哎！进过！他进过！您不说，我压根想不起来！”

“是这样的，我公公不是年底受伤了吗？那会儿我婆婆说有个庙挺灵的，但因为离家有点远，腿脚不便，就一直没去。我丈夫回去的时候，就陪着我婆婆一起去了一趟，拜了拜。”

柴雨生紧张地追问：“是什么庙？”

“我想想，我想想……”赵夫人急得要命，手敲桌子敲了好久才想起来，“哦我想起来了！是福神庙！”

柴雨生一直屏着呼吸，现在终于得到猜想的答案，长舒一口气。

他把手底下压着的书展示给赵夫人看，眼里总算有了点笃定的笑意。

“‘福’在很多地方通‘狐’，狐神之说自古就有，而在前朝时更盛，有谚曰‘无狐不成村’。”

柴雨生把第一本书——是一本县志——打开给赵夫人看。“梅山镇乡下就有一座福神庙，祭拜的是一只狐神。”

他把打开的书往旁边一推，又小心地摊开一本破旧的古籍，指着其中一段话，解释道：“狐神与别的神仙不同，它不是正神，乃是妖神。在最早的时候，老百姓是因为害怕自己家的妻子孩子被狐妖偷走，才对其顶礼膜拜，其心理动机是‘无祸便是福’。这种祭拜不是出于对神仙的敬佩和好感，而是巨大的恐惧。”

“所以我推断，您丈夫身上发生的一切，应该是从进了那个福神庙开始的。”

赵夫人听愣了。

她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一样，望着柴雨生嘴巴都张开了，反应了好一会儿，道：“那，我丈夫当时身边那个女人，是个，是个，狐……”

柴雨生满意地点点头，道：“没错，是个狐妖。当然，您也可以称它为‘狐狸精’。”

柴雨生看见赵夫人恍然大悟、双眼冒光的神色，心头涌起一股成就感。

他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，继续讲了下去。

“从我刚刚看的那一眼判断，您丈夫如今正为邪夺，阳为阴侵，形虽壮而糜虚，唇虽红而面青，确为妖孽所惑。一旦为狐妖所惑，则魂魄交战，在体失位——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您丈夫到了白天就不记得夜里发生的一切，因为他魂魄不稳，自然举止异常，心智不全。而在夜里，恐怕是狐妖占据了您丈夫的身体。”

柴雨生又拿来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，翻开，指着一行说：“这种情况下，若‘默默不觉，必至于死’。”

赵夫人惊恐不已：“那怎么办？！”

柴雨生陷入沉思。

见他不答，赵夫人焦虑得立刻把荷包掏了出来，死死抓住柴雨生的胳膊：“雨先生！求求您救救我丈夫！您还要多少钱，您只管说！只要能救他，就算再多的钱我也……”

柴雨生一言难尽地打断：“等下，赵夫人，我不是招摇撞骗之人，我刚收了您二十两辛苦费，我不会多要的，您别把我当成什么江湖术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