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衣男人只捡了最后一个问题答:“我不是。”
沉默了会儿,寿衣男人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:“我是来跟邪神抢亲的。”
柴雨生缓了许久,再次从恐惧中感到了迷茫,呆滞地盯着寿衣男人。
“……”
寿衣男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,视线闪躲了一下,说:“我若不来,你就真的成了给邪神的祭品了。”
柴雨生的表情扭曲到一言难尽的地步,艰难评论:“……那你来了,我成了给你的祭品了。”
寿衣男人默了默,嘴唇都没怎么张开,非常小声地道:“不是祭品。”
柴雨生没听清,宛如村口的耳背大爷上身,把手招到耳朵边,问:“你说什么?”
寿衣男人紧紧闭着嘴,唇上还沾着柴雨生的血。
红色的烛火越发昏暗了,但柴雨生清楚地看见这个寿衣男人先是耳朵红,然后脸红了。
柴雨生:“……?”
脸红??不是,他凭什么脸红??他有什么好脸红的?!
就因为这个反应,柴雨生对这个寿衣男人的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,与此同时如太阳般冉冉升起的是一颗暴怒之心。
就在柴雨生暗自蓄力打算再狠踹对方一脚的时候,突然,整个冥堂里所有的喜烛全灭了。
整座木楼霎时陷入一片黑暗。
柴雨生吓了一跳,以为是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,立刻用高声谴责来掩饰心虚:“你搞什么鬼?!”
但话音未落就被寿衣男人紧紧捂住嘴。
“子时到了,别出声。想活命,就听我的。”
木楼里一丝光线也无,柴雨生浑身紧绷,被寿衣男人圈在供桌上一动不能动,对方握住他的手握得越发用力。
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柴雨生判断出了方位,顿时鸡皮疙瘩爬满全身。
是那条漆黑的甬道。
刚刚平息的惊恐又一次涌起,柴雨生无意识地抓紧了寿衣男人的手。
不是根本没有女尸吗?
没有女尸,那甬道里,是什么?
就跟回答他的疑问似的,一阵阴风刮过,立时,那条漆黑狭窄的走廊变得惨白一片,白亮得刺目,柴雨生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。
紧接着响起的是越来越大、无比诡异的纸张拍墙声。
柴雨生胆战心惊地看过去,登时僵若木偶——
只见那条甬道的地面上铺满了白烛,密密麻麻连成一片,白烛全部点燃,烛火垂直向上,熊熊燃烧。
这些白烛,正是他辛辛苦苦收起来堆在墙角,然后离奇失踪的那一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