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雨生脊背发凉——那棵小榕树底下,埋的是装婴尸的瓦罐。并且时间也对上了,如果是连续怀三胎,那用不了四年时间,以树龄推测,应该是第一个女婴被埋下的时候栽的那棵树。
村长锁好了宅院大门,回身冲他们一笑,“请跟我来。”
柴雨生他们重新踏上了长寿村的主干道。
长寿村是个小村子,主干道不算宽,道路两旁的房子建得很密,房子和房子的间隙里充斥着无数深深的窄巷。
他们路过第一个房子的时候,看见有个小孩站在小巷子里,半隐半现地露出脑袋,直勾勾地望着他们。
见他们发现了自己,这小孩也不躲,而是咧开嘴,露出了一口黢黑的牙齿,轻轻唱道:
“阿紫怒……阿紫恨……剥了夫皮……剥父身……”
柴雨生霎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江文华刷地拔刀。吴姬把朱砂串摸了出来,死死攥在手里。张远舟哆嗦了阵,“呜”了一声,突然捂住了挡部。
众人都紧张地交换着视线,接着看向走在最前面的村长。
在这恐怖的歌声里,村长的身影颤抖起来,像是非常害怕似的。
他的身形似乎没有他们刚来长寿村时那样年轻稳健了,从后面看去,他需要转移部分重心到拐杖上才能保持平衡,已经变得有些像个老人了。
柴雨生他们不明所以,一时也无上策,只得继续跟着村长往前走。
那个小孩仍站在原处,一边目送他们远去,一边唱着这个曲子。
又路过了一个房子,柴雨生一转头,就见小巷子里又有一个小孩。
跟柴雨生的目光对上,这个孩子也张开嘴,笑了起来,一口牙同样黑黢黢的,唱道:
“阿紫哭……阿紫疯……夫皮剥完……剥公公……”
两个孩子所用的调子都一样,慢吞吞的,异常诡异。
柴雨生吓得死死拽着祝祜的手,恨不能把耳朵给关上。
张远舟彻底吓哭了,捂住了耳朵,露出深了一块的裆部的布料。
童谣的声音在大街上回荡着。
在前面走着的村长,颤抖得更厉害了,他走路的姿势更显老态,腰渐渐变弯。他似乎非常努力地想快点往前走,逃离这恐怖的童谣,然而他的腿却走不快。
又走过一座房子。
不等柴雨生扭头,祝祜就把他揽在了怀里。
下一刻,两个房子中间的小巷里又传来了童声歌唱:
“皮入柜……骨入池……下个轮到……你家门……”
张远舟开始尖叫起来。吴姬惊恐地抓着自己的胳膊,长指甲把自己给掐出了血。
江文华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