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惶恐地看着柴雨生,距离棺材还有三丈远,用很小的声音哆嗦着说:“您,您还有什么,吩咐?”
柴雨生艰难地喘气,问道:“你家小姐生前,是不是被棒打鸳鸯过?”
领头的大惊:“您怎么知道?”
柴雨生斜了他一眼,深吸一口气,“说。”
送葬的人都屁滚尿流地回来了,他们跟一群老鼠似的躲在领头人的身后,胆小得柴雨生都没眼看。
“那,那是……”领头的吞了吞口水,还是说了,“好几年前的事情了,其实那人我们都认识……”
他回头看了眼那些没出息的伙计,把他们挨个踹出来。
要这群送葬人挨近棺材跟要了他们命似的,直到他们看见女尸被红线封在棺内,这才惊魂甫定地站好。
“说啊!”
领头的对他们说。
一个壮汉瑟缩地开口了:“小姐……原来跟家里的一个小厨子好上了,但后来被夫人发现,就把他们给拆了。”
柴雨生低头瞥了女尸一眼,问道:“那人还在你们府上么?”
几个送葬人都摇头。
棺材里不断传出指甲抓挠棺木的声音,叫人不寒而栗。
柴雨生紧紧按着红线,又问:“那这人现在在哪里?”
几个送葬人都面面相觑,而领头的却在回避他们的眼神,表情很是挣扎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猛一咬牙,破釜沉舟一般沉着脸说:“夫人当时说是把人撵出去,实际上暗中吩咐把人做掉了,因为担心他把事情说出去,污了小姐的清白。”
不仅是柴雨生,其余的送葬人都大吃一惊,显然对此一无所知。
有个壮汉恍然大悟道:“怪不得自从家中闹鬼,夫人怕成了那个样子,好像只有夫人亲眼见过鬼。”
领头人看着他们,又看向不断发出诡异声响的棺材,道:“要不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……我是万万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口的。这件事夫人连老爷都没有告诉。”
棺材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,女尸面目狰狞地挺身,胳膊有几次几乎碰上红线了。柴雨生紧紧按住红线,飞快地思索该怎么办。
此时又有个壮汉问:“老爷都不知道,大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”
就在领头人要回答的时候,柴雨生骤然打断:“安静!不要再讨论了。”
所有人立时噤声。
柴雨生盯着诈起的女尸,脸色煞白,抓着棺材边的两只手爆出青筋,红线绷得很紧。
女尸显然对于刚刚他们说的话有很强烈的反应,七日都送不走的恶鬼是不会放过造成她心愿未了的人的,一定会复仇。
柴雨生缓缓抬头,不停地使眼色,试图用目光告诫这领头人三缄其口——
他明显是夫人亲信,他既然知道厨子的真实下场,有极大的可能是他参与了杀害厨子一事。若此时让棺内女尸得知,后果不堪设想。
柴雨生用全身的力气按住哐哐作响的棺材,谨慎地问道:“那个厨子,葬在哪里?”
领头的看看四周,小声说:“……就在附近。”